张勤才不听他狡辩,一屁股坐在车上:“我不管,我累了,你得让我进你家歇歇。”
“老头子家脏乱差。”
“我不怕脏乱差。”张勤抄著袖子。
老头儿深深看他一眼:“行,那你帮我把今儿收的破烂都卸下来堆放好。”
张勤继续抱著膀子:“我刚才拉车累了,卸不动。”
“我就没见过比你更懒的小伙子。”
“彼此彼此,我也没见过比你更贼的老头儿。”
两人斗嘴的功夫,老头儿將一车破烂都卸在自家附近的空地上。
这些东西要等分拣之后,再卖到废品站。
见老头儿干完活,张勤双手插兜,跟在他身后进了小屋。
进去环视一圈,顿时大失所望。
里头不仅没有自己以为的成柜的医书,各种珍贵药材,居然连一点与医学有关的痕跡都没有。
不仅如此,还脏乱差的令人髮指。
地上满是垃圾,桌上是吃完没有收拾的碗筷,酒瓶,凳子上扔著衣服,屋子里充斥著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味。
张勤屏住呼吸:“老头儿,你这地方也忒脏了,住在这儿你不难受吗?”
老头儿坐在桌前,晃了晃一只酒瓶:“不难受,挺自在的。”
张勤看他把不知道什么时候剩下的,瓶底的一点酒一饮而尽,忍不住蹙眉:“什么时候剩下的还喝?病从口入你不知道吗?”
“我只听过不乾不净,吃了没病。”老头儿摇头,起身往床上躺,“你走吧,我要睡了。”
张勤自认虽不洁癖,可也受不了这样脏乱的环境,见时间还早,他索性就手帮一毛一把卫生大概搞了一下。
“得,就算爷们儿今天大发善心吧。”
最后,他站在虽不算整洁,但和之前已经是天壤之別的屋子里,跟老头儿挥手告別。
老头儿躺在床上,似睡似不睡地摆摆手。
张勤转身就走,又听到身后传来老头儿的声音:“门口桌子底下有一本垫桌腿的书你拿走。”
张勤从桌子底下拿起来,发现是一本手抄本:“一毛一,这是你写的?”
老头儿脑袋捂在被子里,闷声道:“我写的个屁!这是我收破烂收的,你刚不帮老头子打扫卫生了吗?
老头子不欠人情债,这就当给你的报酬。拿到手就滚吧。”
张勤夹著笔记麻溜滚蛋,回到家,就看到他们家小土豆在写作业。
老爷子的八哥蹲在桌子旁,看著他写,一边看,一边蹦蹦跳跳地念念叨叨:
“错了,错了,错了,傻子,笨蛋!”
张建国气的把笔一扔:“你行你上。”
八哥斜著脑袋看他,扯著嗓子叫唤:“急了,急眼了。笨蛋急眼了。”
张建国都被气笑了,张勤在一旁看的稀奇:“这些话他都是跟谁学的?”
一旁正在看书的郝大勇回答:“爷爷下棋时候老这么说。”
张建国委屈巴巴:“可我没下棋,我在写作业,它却一直在叫唤。”
张勤若有所思:“这鸟有名字吗?”
郝大勇摇头。
张勤:“它这么会叫,不如就给它取名叫苍老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