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装打扮的项昊一个人往卧牛岭方向走去,他看上去很悠闲,拔了一支刚发芽的柳枝在玩。作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里面的那只蝉,他腰后藏着刀具,衣袖暗袋里放置着那把袖珍手枪。如果那些流寇真的是那个人的手笔,那么他会让那群流寇见识什么叫做磕牙的‘蝉’。更别提他远处还有暗中保护他行动的三十位士兵,这三十人是沈文涛用他老爹的命令各个队伍暗中调出来的,办事牢靠嘴巴严实,所以说军队里有熟人就是好办事。
当项昊身后有脚步声传来的时候,项昊隐隐有些兴奋,他真的好久没有彻底放开打架了。
“项昊,”钱宝宝气喘吁吁的追了上来。
“怎么是——”转过身的项昊无比失望地说,面对钱宝宝怀疑的视线,他硬生生改口说:“我是说,你怎么来了?”
“我怕你又出幺蛾子,所以和你一起来完成任务。”钱宝宝神色认真的说。
想出幺蛾子没出成的项昊烦恼的挠头,这位女士很明显是当真相信了他和沈文涛演的那场戏,也对,项昊自认为在那场戏里面,沈文涛的确是太·过·分·了!请称呼我队长,切。
“我能出什么幺蛾子……”项昊不乐意的小声说,但是他对着这位他面前正担心他受到委屈来安慰他的钱宝宝,他只能郑重保证说:“萧教官,我会保护好你的。”
“呃?噢,谢谢你,项同学。”被一本正经的项昊弄蒙的钱宝宝道谢。
夕阳西下,一路上没发现异常的项昊松了口气,他一个人的时候是恨不得撞上流寇,可现在身边多了一个钱宝宝,他还是觉得别出事比较好。
项昊正打算提议钱宝宝两个人返回的时候,他们遇到一个孩子。那个孩子开心的叫着‘宝宝姐姐’冲到他们面前,一把抱住了钱宝宝的大腿。然后钱宝宝优秀的记忆力告诉了他们,眼前这个孩子叫做‘小鱼儿’。
钱宝宝抱着那个孩子转了一圈,“小鱼儿呀,你怎么会在这里?走,我们带你回家。”
“宝宝姐姐,我家就住这里呀。”小鱼儿一脸天真的回答。
项昊非常焦躁,他与沈文涛的计划里出现一个非常大纰漏,说好穷乡僻壤、荒无人烟的卧牛岭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逃难来的百姓?!他看着这群善良的村民热情的招待他们,对他们满心欢喜地说这里虽然是穷乡僻壤、人烟罕至,但是没有战争。军人服从命令的天性让他不能对这些骨瘦如柴的村民说马上这里就将有一次战斗,你们快逃。
借用一次解手的理由,他迅速找到了那三十个跟随而来的士兵,他令这三十个人暗中保护这个村子,若有流寇的影子,则把村子里的人所有人带到望君山的观音庙,责任由他一人承担。
项昊看着这三十双坚毅的眼神,突然想对他们说点什么。可带头的那位士兵制止了项昊想对他们解释的话语,他的嗓音喑哑难听,像是一台坏掉的机器,“沈军长命令我全员听从沈队长的命令,而沈队长说若他不在场,听从项昊一人的命令。你不需要对我们解释。”
项昊点头,他语速很快,“保护好村民,我会尽快回来,若我推测无错,这里在子夜时分都不会有任何问题。”
子夜时分都不会有任何问题,这不是项昊的妄断,他们在卧牛岭一带绕了将近一天,没有发现丝毫流寇的踪影,这足以证明这些流寇并不在这带活动。同时也证明,那位想杀他们的仁兄和那些流寇不是一伙的。而这一天的时间,也足够那位仁兄找到那些流寇的所在地了,毕竟实在是太好找了,那群流寇是被正规军硬生生逼进卧牛岭一带的,他们会选择有水源、能躲避的地方,没有什么比望君山是更好的选择了,望君山北边山势陡峭南边山势缓和,从山上望下去,山下不能藏人,这令他们只需要守住南边山路就可以立于不败之地。但是同样一个问题,他们只能困守山上,做困兽之争,而且龙城四月才堪堪开春,他们没有太多食物补给。
项昊遥遥望着夕阳西垂下宁静的村落,他握着藏在袖口的德林格,他突然之间有了另一个计划,更加危险更加大胆的计划。
项昊和沈文涛两个人在营帐里争吵,他们的争吵声很大,惊动了项邵达和沈国舜。
“项昊、沈文涛,你们到底在干吗?知道不知道这里是军队?”项邵达怒火朝天,军队注重纪律,而这两个人把这里当什么地方了?
“报告长官,项昊提出要修改作战计划。”沈文涛站正敬礼。
项邵达压下怒气,“为什么?你有更好的作战计划吗?”
“报告长官,卧牛岭附近有村落,”项昊站直敬礼回答,“我们必须修改作战计划。”
“就为了这个?”项邵达眼神冰冷的扫向项昊,带着上位者的威压,“妇人之仁。”
“长官,我不认为保护村民就是妇人之仁,”项昊语气强硬的顶撞,“士兵不就是为了保护百姓的性命吗?”
“那么士兵的性命就不是性命了吗?”项邵达神色轻蔑,“你提不出更好的作战计划,如果为了那些村民修改作战计划,一方面要牺牲更多士兵,另一方面还不能彻底剿灭那些流寇。你自己也说了,如果不能歼灭他们,他们会再度聚集祸害周边。你可以救他们多久?”如果今天顶撞他的是其他人,项邵达冷漠地想,他一定会把对方以扰乱军心为名军法处置。
“能救多久救多久,”项昊盯着项邵达的眼睛坚定地说。
“何副官,把项昊给我压下去关起来,不准他参加这次战斗,谁要敢放走他,军法处置。”项邵达说完不再看被何副官带下去的项昊,他把目光转向沈文涛,“沈文涛,作战按原计划执行。”
“是,长官。”沈文涛站直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