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开我！”晋西拼命甩开田起笙的手，恐惧地看一眼现在的田起笙，就转身径直冲着门口走去，可是手还没有摸到门把，门就开了，走进来的是林宿如。

“嗯，有客人吗？”林宿如愣了愣，笑看着晋西身后呆立不动的田起笙。

晋西抬头匆匆注视她一眼，敷衍般点点头，就闪过了林宿如走了出去。

林宿如有点奇怪地看了一眼他的背景，又看了一眼脸色颓靡的田起笙，“田起笙，干嘛，有客人你干嘛不送送人家。”

“不用。”田起笙冷冷的。

“去送送吧，怎么能这么冷淡。好歹送到了小区门口呀，诶你快去吧。”林宿如催促他。

田起笙无可奈何，被林宿如推出了家门。

他走出来，从这里正好可以看到晋西正站在马路边，似乎在打车。

田起笙加快脚步走过去，可是等他到的时候，一辆车在晋西旁边停了下来，晋西打开了副驾驶的门坐了上去。关门前，晋西侧脸看了田起笙一眼。

那一眼，田起笙后来在梦里常常看见。那双眼睛似乎饱含了潮湿的海水，也打湿了睫毛，浮沉在海水中，所有的疲惫，不舍，绝望，还有，爱。他难以描述，那一双眼睛，那双看他的眼睛。

稍纵即逝。晋西回头目视着前方，驾车人开始发动车子，离开前也抬起头来，对田起笙笑了一下。又是那双熟悉的脸，现在冲田起笙高昂笑着，嘴角依旧是冷冷的一撇，仿佛是嘲笑，又仿佛是挑衅。随后车子一溜烟走远了。

田起笙恼怒地注视着夏秋平，双手叉腰在原地踱来踱去。最终他一脚踢向旁边的花坛，狠狠地，“操！”

田起笙低垂着头暗骂着回了家。林宿如已经笑嘻嘻地倒好了酒，“为什么事这么生气？不值得。”

“什么事都值得。”田起笙冷冷地回了一句，林宿如语塞，只是把酒就递给田起笙。

“起笙，说好的，今天我们就好好聊聊离婚的事吧。”

“我们聊得够多了。有什么好聊的？反正也没领结婚证，我搬出去了就是了。我知道这些日子，你跟着我受苦了，离了也好。”田起笙嘴巴上这么说，其实没好气。

林宿如苦笑着摇摇头，“起笙，你一定不是这样想的。我不是说苦不苦，我在意的不是这个。”她喝了一口红酒，“我只是想要有一个稳定的生活。大概吧，我们真的很不一样。你让我好不放心，就好像，其实我根本没有结婚一样。那个枕边人，似乎不是我的老公。他有一个心，大概是在外流浪吧，反正我找不到他在哪儿。”

田起笙看她一眼，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前段时间我和你说离婚，你也曾挽留我。我就想，你其实还是爱我的吧，不是吗？可是要不是我下定了决心没有怎么会说出来？我也曾经幻想过，我们可以安安稳稳开个酒吧，相依为命……在这个酒吧里，可以放你我都喜欢的歌谣……但是那不是你要的。也许我们根本一开始就是个错误。”林宿如自顾自讲，田起笙只觉得一阵一阵的头疼。

“田起笙，虽然没什么意义了，你爱我吗？或者你爱过我吗？”林宿如突然目视着田起笙问。

“既然已经没有意义了，何必还问？”田起笙只是这么回答。

林宿如有些释然地一笑。“起笙，之后我会搬到我父母家住，这个屋子你就暂且住着吧。”

“我不要。那是你的。”田起笙断然说。

“不要忙着拒绝我。拜托了，我们只是没办结婚手续而已，如果办了这也就是你的。我反正也没有用，等到你们乐队唱出什么名堂了你嫌弃这儿了，再还我吧。”

“你干嘛这样？”田起笙回头不解地瞪着林宿如。

林宿如走过来，望着田起笙，很久，然后吻了一下他的面颊，“田起笙，你不欠我什么。我也不欠你什么。”说罢，她一个人去了另外一间屋里。从说开了离婚开始，他们就分房睡了。

田起笙站起靠在窗边，抽又一根烟。他心绪纷杂，等乐队闯出名堂？林宿如讲出来的时候恐怕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所以才会放弃吧？

田起笙对外界情绪感知不敏感，所以他在为了乐队外出打拼，在拍摄《墓碑》期间一点察觉都没有，前段时间林宿如突然提出离婚，实在非常吃惊，第一反应是挽留，看她去意已决也不会厚着脸皮不允。

可是林宿如在这个关口为什么对他这么好？把他介绍给慕画龙，还非要把房子留给他？他情绪纷杂不定地想着曾经邻居让他多多回家陪妻子的话。

已经答应了离婚但是两人都还没对外说，正在处理这么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晋西就这样突然出现在他的门外，还一连出现两次。导致他现在脑子里面完全被本应该不相干的事情充斥满满。

然而，他心里想。快点离婚吧，快点结束这一切。再快一点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