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现在的田起笙,看起来意外的平静,在那平静的外表下他憋着一口气,走街串巷,走过每一个他和晋西去过或者他知道晋西去过的地方。
临近傍晚的时候,他拖着脚步回家,看到了在家门口等待着自己的廖星海,程缪霖和杜衡。他们把QC歇业半天,过来找田起笙了。
廖星海和杜衡都是颇担忧的模样,而程缪霖一脸迷茫。
他们远远看着拖着脚步的田起笙冲他们笑起来,眉头都紧紧皱着,廖星海不自禁往前走了几步去迎他,到了跟前又说了,“......找到没?”
田起笙只是摇摇头。
“我们先进去吧。”杜衡望着他说道。
廖星海边点头便从田起笙兜里掏了钥匙,顺手扶着点儿田起笙,往前去开门。
“到底怎么了?”程缪霖低声问。
“起笙哥你也别太着急。”杜衡在一边安慰。“我想不会有什么事的。也许等等就联系上了呢。”
“不。”田起笙突然开口,“他不会回来了。这就是个骗局。我早该知道了。我早该知道了!”
他猛然抬头望着廖星海,“星海,从碰见那个男人那天我就该明白,可我怎么那么轻信!那么掉以轻心!为什么会无缘无故有那个男人,我怎么会这样白痴!晋西一定是在嘲笑我!”边说他边突然踢开了脚边的凳子。
“阿笙!”廖星海赶紧一把攥住他,杜衡也赶紧前来相帮。
田起笙却很快就冷静下来了。自顾自去酒柜拿了一瓶尊尼沃克的红方,到了客厅又给每个人拿了个杯子。“来,喝酒。”他又笑着说,然后给每个人都倒上满满一杯。
“阿笙你现在别喝酒。”廖星海伸手阻止他。
“我怎么不能喝酒啦?我连喝酒的权力我都没有啦?”
“我不是那意思。”
田起笙又笑,“大家都坐着吧。我就喝一点点。我每天都喝酒呢,放心,就是个习惯。”
几个人拘拘谨谨坐下来。
田起笙自顾自开始喝酒。廖星海在旁边盯着量,又问他,“阿笙,你到处都找过了?”
“都找了。所有我们去过和他去过的。霜降就这么屁点大,付上百来块车费都走遍了。你说星海,也真是奇怪,我们在一起这么些日子了,我竟然不知道,他要是躲起来了,会去些什么地方——不过,管他的喂!”
“阿笙你和我实话说。你们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吵架了?”
“吵架?吵架!你看我舍得吼过他一句吗?啊?!啥都没有,啥都没发生!那天我们还去纹身呢,什么都没有......就是来了个男人......”田起笙一个人咕咕囔囔。
这事儿廖星海听田起笙说过,不过他也没多想,现在又想起那天晋西找他说些什么“关于田起笙未来”的事儿,心里也知道大事不好了。
“那现在怎么办,阿笙你有什么打算没?”
“什么打算!当这事儿没发生过呗!没什么,晋西,晋西是什么鬼!我呀,我还是谈我的吉他,玩我的摇滚,喝我的酒,我......去他的.......”他斜靠在沙发上骂骂咧咧。
“阿笙你别这样。”廖星海抬头看一眼沙发上大气不敢出的俩孩子,又低头对田起笙,“我跟你说,晋西可能真是走了,但是他有苦衷。”
“嗬!”田起笙先是冷笑一声,然后又全神贯注起来,“你说,什么苦衷?”
“他那天和我说,感觉你还是想要继续玩儿音乐。”
“这有什么关系?这有什么关系?我们冲突吗?!”
廖星海感觉田起笙的眼睛里面蒙了水雾,他轻声说,“这要问你自己。”
“他还说了什么没有?”田起笙猛地坐直直视着廖星海。
“没.....没啦!他还能和我说什么啊!我也没听出什么端倪......”
田起笙放下了酒杯安静起来。
“那.....阿笙你怎么想。”
“我就等等吧。”田起笙仰起头看他一眼,疲倦,强力掩饰的复杂情绪都涌在那一眼里,然而他迅疾地转过了头,仰靠在了沙发上了。
有时候田起笙觉得距离晋西消失已经恍若隔世,不管是等待还是寻找,那个人都没有一丝踪迹。他几乎没有办法辨认过了多少日子,因为度日如年。
他几乎不再涉足QC,除了杜衡杜文外廖星海也只能常常去帮忙。然后在深夜去某个酒吧拖出抱着酒瓶不放的他。
在夜场,田起笙认识的人多,总是会有人给田起笙打电话,然而那天那个电话却不一样,电话那端是个彻底的陌生人,是一个酒吧的老板。
田起笙在酒吧发起疯来,砸了好多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