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

那女孩翘起了嘴角，对着田起笙，微微地踮起了脚尖，直视着他的眼眸，竟然没有转开眼。

“你好。”霜降常常混在酒吧里面的少年少女，少有几个人像这女孩一样普通话讲得这么字正腔圆的。

田起笙一只手撑在桌后，一只手放在胸前，身子朝着女孩微弯，嘴巴上扬刚好的角度，神色专注地看着他，从几个特殊角度看起来两个人看上去几乎要接吻。“有事儿吗？”他问。

“我能先坐下来吗？”那女孩轻微转头回顾了周围一圈。

“你来这坐。”晋西从座位上一跃而下，面无表情。

“谢谢～”女孩扬脸对晋西甜甜一笑，然后就走了过去，继续对转过来的田起笙说话。“你是不是吉他手？我在如瀑酒吧见过你。”

“我弹。”田起笙弯腰靠近，对着女孩笑，好奇她目不转睛的双眼能撑多久 。

“你弹得真棒。”那女孩满脸崇拜地望着他。

廖星海别过了脸，不再听他们说话，看到原本位置上那个模样清秀的男孩正望过来，他的神色灰暗，整个人萎靡不振。手上捧着一杯Vesper，间或喝一口。

晋西也正望着他，眉间不自觉纠结在一起。

此刻身旁的两个人已经开始交换名字了。

女孩撩一撩她的长发，笑着，“我叫林陌琪。”

田起笙笑得春风拂面，自然看不到那个小男孩几乎快要滴泪的面容。

晋西突然一个回头伸出右手揽过田起笙的脑袋，猛然贴在自己脸颊边，嘴巴侧过去贴在田起笙鼻子与嘴巴之间，欲吻未吻，“我说，你够了啊。”

田起笙身子下倾，靠着晋西，动作很坏异，他闷声说：“晋西，这样很难受耶。”

“活该！”虽然这么说着，晋西还是缓缓松开了手，田起笙也从座位上坐了起来，看着面容处变不惊，其实眼睛已经直了试图掩饰尴尬的林陌琪。

“不好意思啊，”田起笙讪笑，“我觉得他可能有话要讲。”

他看晋西一眼，这人正看着另外一边眼神拼命上翘。

“我才没话说！你要说什么自己说！”晋西没给田起笙台阶。

田起笙讪笑，回头看一眼看戏看得热闹的廖星海，翻了个白眼表示内心不满，然后大大咧咧伸手搂住晋西的腰，“哟！真瘦！”

又是一瞪眼。

“嘿嘿，不好意思啊，林，林陌琪？我有男朋友了，就是他。”说罢，他又把放在晋西腰间的手紧了紧。

“是吗？！”林陌琪脸上的些微惊讶已经悉数褪去，脸上重又蒙了一层笑意，“那恭喜了！我很荣幸，你们是我在现实中认识的第一对gay。”

“你好，我叫晋西。”晋西这边笑眯眯地伸够手去，想和林陌琪交握，又是那乖巧有礼的模样。

林陌琪也不慌不忙伸出手来了，不娇不矜，“认识你们很高兴。你是？”她问正打量着她的廖星海。廖星海没说话，田起笙先帮他介绍了，“廖星海，本地人。你也不是霜降的吗？”

“不，”林陌琪微笑摇头，“土生土长霜降人。还有刚才，晋西你也别不高兴，”虽然明显年龄悬殊，但林陌琪直呼得自自然然，晋西虽然听来几分不舒服，也不好说什么，“我怕你们误会了，我平时喜欢听演出，所以才对他精湛的吉他技术有所留意。”

“既然如此，”晋西轻轻摇头，“恕我冒昧问你，坐在那边的男孩子难道不是你男朋友么？”

林陌琪微抬下巴，悠悠地望了那在和鸡尾酒的少年，勾动着肌肉笑起来，“他啊，是我表弟。”她冲他招了招手，“缪霖！你过来。”

男孩不知道听清没，抬头迷茫地望向林陌琪，那视线甚至没有落在其余三人身上一分。迟钝了一两秒，他才又赶紧喝尽了杯里的酒，有点摇晃地走过来，那失魂落魄的感觉，像是要把周围的桌椅都带翻。

“怎么！”晋西扶了他一把，“喝醉了吗？！”

男孩抬起湿漉漉的眼睛，冲他摇了摇头。

“他心情不好。”林陌琪接过他，为他找了把椅子。“他叫程缪霖。”对着那三人说。

听见有人叫自己名字，程缪霖又抬眸，视线落在三个陌生人身上，“你们在干嘛？”

“喝酒咯。”田起笙耸耸肩，满不在意地说。

“我是她男朋友。”程缪霖突然用了肯定的语气，淡淡地说。

“哦～！”田起笙小小叫了一声，几个人都看着林陌琪。林陌琪毫不为所动，看着他们轻启朱唇，淡然一笑，“怎么！又是表弟，又是男友，不行么！”

“行，”田起笙璨然一笑，“在某种程度上，我们还蛮像的。”

“哪里像？”晋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