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柠檬激流河》里,田起笙饰演的那名青少年曾经因为复杂的童年而复仇重伤他人,在逃。因为种种原因而在校园里面扮演一名普通高中生。他嫉恶如仇,情绪思想全不掩饰,在校园里非常受学生欢迎。
这部电视剧在青少年群体中引起了狂欢之潮,这个角色叫作余潇,受到了山呼海啸般的欢迎。
那时候已经是年末了,田起笙凭借一部《柠檬激流河》在年末的男神榜上稳居第一,又被各种权威杂志先后评为年度最有魅力男人与最帅气脸孔。他可算是如日中天了,那时候他正在继续拍摄柠檬激流河第二季,而年末席卷了各大音乐颁奖礼的Blossom组合,一边在全国各地飞来飞去举办循环演唱会,一边抽空过来领奖,另一边,晋西已经在准备自己的个人专辑了。
田起笙在经纪人刘珂的引导下,去了医院看那个身患绝症的《柠檬激流河》12岁小粉丝的时候,晋西即将推出个人专辑了。
田起笙犹疑不定地踏进纯白色的病房。看见病床上那个很瘦很瘦的小男孩,穿了一身雪白,就连肤色也是一样的雪白。他早就睁眼期待地看着门口,一眼就看见了做了剧中打扮的田起笙,立刻展现了一个甜甜的微笑。田起笙望着这个虚弱但笑容无比纯真甜美的男孩,心里冒出一个念头:他好像一个天使。
田起笙忍不住大步走上前去一只手将那束鲜花放在床头,一只手轻轻握住男孩放在白色被子上的手。男孩一直笑着,虽然虚弱,可还是和他说了好多话。
那个男孩后来突然轻轻说了一句,“好遗憾,我明年不能看到你的电视剧了……”
田起笙一愣神,仿佛看见那男孩薄如蝉翼,但又美如天使的魂灵,他忍不住落下两行热泪,那一刻闪光灯闪动,被鲜花簇拥的他,突然觉得这一切很讨厌,不该这么包围一个单纯的魂灵。他握着他,担心握痛了,又授意那些人出去,他想一个人陪陪他的小粉丝。就是那一刻他暗暗发誓,收敛起自己的臭脾气,收敛起自己的狂妄自大,好好拍戏,拍给自己,也拍给每一个爱他的人。
他离开了那里后给晋西打电话,只想听听他的声音。晋西那边有点嘈杂,可是晋西还是好好听他说话。田起笙透过窗明几净的落地窗望着外面的蓝天与太阳,想起那个男孩的名字,蓝河,多美妙而空旷的名字,激将消逝在这个世上了,一个非常非常喜欢他的魂灵,即将要消散了,握不住。
幸好有你的爱,晋西。他喘出一口气。
年初晋西颁布新专辑,并且在新专中恢复了当初在霜降镇一开始的白发造型。有原来Blossom队长的名气,又有自身才气,虽然风格与组合不相同,hiphop风格更加浓郁,rap也更多,但是其优秀不可否认。自然有一次席卷各大音乐榜,并且立刻决定开办个人全国演唱会。
这一次晋西是一个人,舞台设计等与很多大牌外国设计师合作,无论是段成还是他自己都下了很多心思。
段成看准了Blossom是棵摇钱树,其中大部分原因还在晋西身上,也知道当初让晋西加入组合是有些对他不住,但也不能否认他们之间是相辅相成,所以现在是一味对晋西好。
晋西要离开首都只身前往全国各地举办演唱会,很久会和田起笙不相见了。临走前依旧去和他告别。彼此舍不得相拥很久。
晋西搂着他的脖颈,谈着他正在拍摄的新戏,贴在他的心口听着他的心跳,忍不住抬眼望着他深刻的眼眸。“我想成为你生命里的主角。”
田起笙不以为然地一笑。“你在说笑吗?谁都不可能在谁的生命里担当主角。如果想要在人生路里当主角,你只有回到自己的生命里去。就算你誉满天下,人人尊崇,在他人的生命里也顶多是配角。最好的情况,不过是相伴了一生,那也要加上个性别,例如女主角罢了。”
晋西没成想听到了他这严肃的一段话,初听觉得有几分道理,但只觉得失落,低了头在他胸前蹭,“凡事总有例外。”
“但那却绝不是你我。我记得以前看的电影说,电影不是生活。现实要比电影,小说要复杂,困难得多了。生活也要来的琐碎,冗长,重复。例如每天的洗漱,如厕,吃饭,睡觉。当我洗漱时会望着镜子,镜子里面往往只有我自己。”田起笙最近真的在想很多很多,无论是生活的激变,自己接的电视剧,还是那个死去的小男孩蓝河,或者他与晋西的这些年,还有他曾经的天真乐队,现在的玄之天空,太多的事情重叠地在他胸腔中出现,忘了现在或许只是一个讲情话的好时机。
晋西无可奈何,又无话可说,半晌才闷闷说一句,“你话变得多了呢。”
“那是因为我爱你。”田起笙的声音一直那么温柔而深沉,又带了他天生的性感磁性。
晋西心里一动,蜷在他胸口不再说话。他们之间情话不知道说了多少,但这严肃沉稳的一句,在此时此刻,却不知为什么,直戳他的心弦,犹如一潭被打破的春水,久久颤动。他只想抱着他,倾听他的心跳,不再说话。
饶是他在台上被别人封上王者称号,无论在上面有多狂野激烈,霸气男人,此刻这个眉目柔和如水的人,却心甘情愿。
晋西的第一场个人演唱会在首都落幕,大获全胜。随后他便出发去了第二个城市。
而田起笙,他想,这段日子里,就是拍戏,弹吉他吧。偶尔,他会这么想起。
全国演唱会开到一半,他回了首都一趟,抽空跑到了田起笙家里,打算若是他在的话给他一个惊喜,若是不在就留个痕迹。
晋西掏出钥匙自己打开了门,慢步前走的时候突然感觉不对,因为玄关多了一双布洛克鞋。不过他又想,大概是田起笙新买了一双吧。但是,码数不对……新旧也不对……
晋西自顾自笑起来,心里直骂自己疑神疑鬼,但还是猫了腰往里面慢慢走,客厅无人,但是沙发却凌乱不堪,有明显的压痕。桌上有两个空的红酒杯,杯子里犹有冷酒残痕。
他惊讶的心已然冷却了很多。只是呆呆地转身望着那道紧闭的的卧室房门,他知道隔音效果很好。
他轻轻开门走进去的时候,看见一个陌生男人半躺坐在床上。他轻手轻脚,所以躺在男人身下的田起笙看见了他,他动作不再回应得那么激烈,睁眼看他。晋西又故意稍重地迈了一步。男人突地停下,然后迅速转头,正对上了晋西俯视的目光。
晋西虽然生气,可是还是马上发现这男人他认识。前几天他随意瞟了一集的当红电视他在里面算是个男三。他又一想,这个人似乎和田起笙是旧识,只是名字想不真切了。那男人一脸沉静,没有恐慌也没有愤怒,脸上只是淡淡笑意。田起笙碰了他的胳膊,一开口嗓子哑得厉害,把田起笙自己也吓了一跳。“你先起来。”他说,声音嘶哑又温柔。男人扭头望了他一眼,笑了。然后温顺地让开。他们的身体分开了。
田起笙半坐起,伸出胳膊穿上衣,那男人站在一边也穿自己的衣服裤子,修长的身材,优雅的,不紧不慢的动作。晋西的怒气几乎要喷薄而出。
田起笙衣服穿了一半,看到晋西的表情,知道事情发生了也没办法,只说,“晋西,你怎么这就回来了?”
“没想到吧”晋西冷笑,“不好意思撞破了你们的好事!”
那男人径自在一边笑,“没想到,你男友竟然是大名鼎鼎的晋西,难怪和我这样夸他。你好,晋西,你就是——那个助理吧?”
晋西奋力扭头斜睨他一眼,想起他是电梯上那个男人,只觉得恶心龌龊。
田起笙沉声道,“姜玉泽,你先出去吧?”
“怎么,这么着急赶我走——”姜玉泽话音未落,就被晋西恶狠狠打断,“他叫你滚,你听不见么!”晋西连一秒钟都不想多看见这个男人。
姜玉泽有几分心惊,这个男人不及他高不及他壮,这一开却似带了千军万马的攻击力,怒气临门,杀气昭昭,难怪在舞台上会是这样霸气。姜玉泽对比起他不过是个虾兵蟹将,自然怕他为难于他,穿戴整齐后便欲离开,偏又有些不甘心地望了一眼田起笙,见他脸色隐忍,却连看他一眼都没有,似乎心思都在于压抑愤怒的晋西身上。
他顿住了脚步,昂首挺胸看着田起笙,但是田起笙毫无回应,他张开口说,“田起笙,你记住,这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为一个人做零。”
话音刚落下,晋西立刻转头一记凌厉的眼刀刺过来。姜玉泽未放心上,只看田起笙依旧不以为意的模样,只是被推搡一般疾步退出门去,往沙发上拿了拉下的其余东西,环顾客厅一圈,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