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音见她模样,心知已经上钩,于是再加一把火,从手中幻出一只铜镜,款款走到玉绮跟前。
“仙子骂奴家之前还是好好看看你如今的模样,试问有哪个男人看得上你?!”
铜镜中的女子面目被恨意扯得狰狞可怖,莫说是仙子就连鬼女都不如。
玉绮尖叫着摔碎了铜镜,高傲如她,哪里受到了这些。
阮音心中愧疚,她前世做了太多这样的事,若非情急,此事万万不愿再做。伤人体肤,尚可痊愈。伤人心智,不可再全。
终是不忍继续……
玉绮跌坐在地上,双手捂住脸,精神崩溃,防备全无,五官无感。
阮音轻轻靠近了些,压住心中的愧意,急急探问道:“那天瑶池之宴,你也在场对吧?天后到底要华烬干什么?他为什么会拔剑?”
提到华烬,玉绮浑身一颤,更加痛苦,她守着那日秘密终日怨恨,此时对方问起,只觉再难承受,愤恨道:“天后好言相劝,他却不知好歹……”
阮音一惊,心说果然如此,赶紧再问:“天后劝他什么?到底要他干什么?!”
玉绮凄惨一笑,神情迷乱,她冲阮音招招手,示意向前,轻轻反问:“你真想知道?”
阮音咬唇点头,此时她也不愿作假,干脆进入敖瑾的阵法中冒险。
果然,弗踏进阵中,玉绮就一把掐住阮音的咽喉,她眸中恨意明显,冷笑着使下狠招。从未有过的极致快感占领了玉绮的理智,她终于有了居高临下的成就感,轻蔑地对着情敌耳语道:“天后知道了他在凡间与你的瓜葛,让他杀了你,可惜他舍不得……”
阮音瞪大了眼无声质问,她不相信天后会突然拿自己找华烬的麻烦,也不相信华烬会为了她犯下滔天大罪。
“你不信?”
玉绮本是胡诌,不想竟见到阮音这般反应,竟觉心中无比爽快,于是继续道:“他私自带了你这只妖孽回来不光耽误了自身道行也毁了天界清誉,天后自然不能饶你。再则,以华烬的身份,你真以为天帝能允得他与一只妖物结合?!”
此话说得玉绮内心酸楚非常,她故意掩过了自己在其中的丑态,骗过阮音也骗过自己。华烬确是因为被妖物所迷而违抗天命,是他不知好歹!自己哪里不如这个妖精了?!为什么要那样折辱她?!
阮音该死!华烬也该死!
玉绮五指再次发力,她要捏碎眼前这人的咽喉,然后再用真火烧尽这妖物的三魂六魄,让他二人即便是死也不能同归!
正是千钧一发之际,屋外的敖瑾觉出不对,赶紧冲了进去。谁知,一开门见阮音早已被玉绮那疯子折腾得只剩半口气了,当下怒发冲冠发动阵法痛得玉绮再次失去了意识。
“小蛇!小蛇!小蛇……”
阮音被敖瑾粗鲁的摇晃弄醒,勉强吩咐道:“看……看住……玉……绮……”随后也脱力晕了过去。
敖瑾不知二人在房中发生了什么,只是阮音再次醒来之后便不再有话。他不敢再唤醒玉绮,如今一个一等仙子被软禁府中,若是被人知晓,难免吃不了兜着走。况且,小蛇此番应是打听到了内情,如今之际还是等她下一步动作。
然而,另敖瑾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日,他等到的不是阮音的办法而是更大的麻烦。
敖瑾一大早还未醒神便听到宫中乱作一片,他吓了一跳,光着脚抓住一个仙童一问才知,阮音不知发了什么疯,竟然差点杀了玉绮仙子!
疯了!都疯了!
再次见到那个疯女人,一个躲在墙脚,胸口上赫然一道刀伤,血流不止。一个晕在地上,手中还握着一把弑仙神器,刀口染血,不言自明。
“这到底怎么回事?!”
敖瑾怒吼一声,先去看玉绮伤势,本来绑架上仙已经是大罪若是有什么大碍怕是魂飞魄散在劫难逃了。
玉绮见他紧张到发抖,竟然莞出一个笑来,虚弱地解释道:“那妖孽嫉妒我与华烬上仙曾有媒妁婚约,妄图半夜偷袭,幸得小仙有师祖仙物相助才得逃过一劫……如此,龙君还想求情么?”玉绮瞥了一眼阮音手腕上那只红珊瑚镯子,仍是后怕。
妖孽!看你此番还有谁来救你?!
此话犹如静水落石惊得敖瑾呆愣在场。
“你……你胡说!”
小蛇儿怎么会嫉妒玉绮?!华烬又怎么会与玉绮又婚约?!旁人不知,他还不知么?!定是这女人胡说!
玉绮冷哼一声,根本不在意敖瑾的反应,当下拟了真言传颂至门下弟子。
“蛇妖阮音犯上弑仙,罪责当诛!清波府弟子速速领命!捉拿妖孽恭请圣裁!”
尘埃落定,再无退路。
无尘宫仙宠弑仙之事轰动了天界。
玉绮带着伤求着师父将阮音带到天帝面前裁决,一时竟动了天怒!
“大胆妖孽!朕还没问你惑主之罪,你竟敢妄用神器弑仙!”
阮音被仙界武将压在九天华庭之上,眼前是望不到头的玉帝天阶。周遭围满了道貌岸然一脸愤恨的神仙,像极了前世那些虚伪的卫道士。
她轻轻勾起一笑,像前世一样,懒得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