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的一声,一双纤巧的手轻轻的推开了窗
天,阴沉,还落着细细的雨丝,假山似被淡墨挑染般呈现着藏青色,水汽弥漫,笼罩着庄严的相府,远处的芙蓉花被雨水浸润,绽放着艳丽的风采
清水芙蓉,摇落片片,雕花碧玉,水色飞花。
千秋百事,盛世年华。
祁妙弋支着头,一双美眸含烟带水,水润的红唇不自觉的勾着一抹笑意,柔情似水,俏丽娇媚。
心里想着,哥哥随着皇上去体察民情,那日的来人也正是皇上想邀请哥哥相随,据丫鬟们说,皇上刚刚册立的太子殿下,顽劣不堪,无心政事,竟然公然在朝堂之上,吃饭睡觉,真是怎一个叛逆了得,太子殿下如此,皇上却偏偏此时放权,任由太子殿下胡作非为
祁妙弋低头看着哥哥写来的信,信上只有四个字:安好、勿念。
尽管信里没有提到别的,但是祁妙弋还是很欢喜
“哥哥仕途青云,父亲若是知道了,肯定很欣慰”口中低喃,祁妙弋一时竟然出神,在她的世界里,哥哥、母亲、相府,除此之外,别无他
“小姐……小姐……”一声急切的喊声,让祁妙弋回神,转过身子,才发现正是伺候自己的丫鬟墨翠
“发生了什么事情?”祁妙弋看着一脸着急的墨翠,额间都冒出了细小的汗珠,原本梳的很整齐的发髻也有些蓬乱,“怎么如此慌张?”
“小姐……”墨翠还没等祁妙弋说完,就急忙的下跪,她一身简单的素衣也不知从哪儿的,沾了不少污秽“求你救救玲花”
玲花是跟墨翠一同伺候祁妙弋的丫鬟,尽管如此,祁妙弋生活简单,足不出户,性格温柔,可以说是一位极好伺候的主。
“你先起来”细白的小手牵起墨翠的手腕,感受到了墨翠的慌乱和无助,“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
“今天是花灯节,整条街巷都摆满了大小不一的花灯,……”墨翠抬起脸,“是我贪玩,鼓蹿着阿木去买花灯给玲花,以表心意”
墨翠说着捂了捂眼睛,“谁知在花灯节上,阿木看中了一款花灯,却又被人抢夺,我看不过去,就伸手打了那人一下,谁知那个人竟然是……是……是……”
“是谁?”祁妙弋说着有股不好的预感袭上,能让墨翠如此害怕担忧的,难道是某位高端显贵?“相府虽然不是地位显赫,但哥哥一向为官有道,一般人是断不敢得罪的,难道是……皇亲国戚?”
“是…当朝的太子殿下……”
“什么?”祁妙弋不由的紧张,“好好的,太子殿下身边怎么会没人侍奉,怎么会凭你就能对他动手?”
“不是的,小姐”墨翠连忙的解释“太子殿下是一个人的…,其实是……太子殿下调戏玲花,我气不过,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才会…动手……本来就想着教训一下,可谁知……太子殿下会那么……弱……,才碰了一下就……就……就……猝死了……”
“猝死了?”
“是……”
“你先起来,别跪着”祁妙弋手拿着手帕,来回不停的打圈,这是她思考的小动作
太子殿下为何会无端猝死?外界都盛传太子殿下荒淫无道,且残暴不仁,此番又怎么会出现在花灯会上?还刚好被墨翠所伤?现在哥哥随皇上出巡,相府没个主事人,莫非是官场上那些人前来陷害?想借此来打击相府?
“我问你,你是怎么知道他的身份的?”祁妙弋觉得事情来得太过蹊跷,皇上出巡点名带着哥哥,整个朝廷又交给声名狼藉的太子殿下?
“小姐……是……玲花看到了他怀中的玉佩,那玉佩雕金龙,还……还刻着当今太子殿下的名讳……”
祁妙弋沉默了一下,如今相府没有管事人,母亲年迈,若这个事情没个遮掩,定会对哥哥对相府不利“太子殿下在哪里?”
“在……阿木的木屋里”
墨翠话一完,就见祁妙弋急忙起身,随手拿了一件衣服,就去了里间换衣裳
一时出来,就见祁妙弋穿着丫鬟们的素衣,一头黑发也是随意的挽起,道“带我出去……”
掩过相府众人耳目,祁妙弋才终于出了相府,也许是平日里,谁也不会想到乖巧文静的小姐会半夜出府,所以,墨翠只是找了个出去买卖的借口,就有人放行
细雨绵绵依旧,弯月暗沉,湿冷的氛围丝毫不减花灯节的热闹,一盏盏绚丽的花灯流光溢彩,一朵朵嫣红的桃花香色盈天,酒,醉染河畔,倒影着灯火重重
这是祁妙弋第一次踏出相府,也有可能是她最后一次踏出相府
外面的世界虽然花繁似锦,也着实让祁妙弋看花了眼,也难怪,墨翠会跟玲花偷跑出去看花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