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疼……”
尚浒呱呱直叫,可抬头之际,目中却泛着星星点点的亮光,怒道:“君雅,那你小时候这么乖,为什么长大之后就当做不认识我了。”
不认识他了?
那一句,恍惚得君雅整个世界都在颤抖,她什么时候曾忘过他?
那一问,居然连君雅也不曾记得了如何回答,也许早该在六年前不记得了吧,不然怎么翻遍整个记忆都记不起那喃喃的梦呓到底在说些什么,在害怕什么呢?
君雅抬起头,认认真真看着尚浒,说:“我们六年没见过面了,如果你的生活被一个陌生人突然闯入,你是该抗拒还是该接受呢?还有,你是男孩子,我是女孩子呀,我们都长大了,不能像小孩子一样无拘无束的了,你明白了吗?”
话毕,君雅大眼睛水汪汪,看着皱眉沉思的尚浒,像一个被即将戳破谎言的小孩,心底是忐忑不安的狂跳不止。
“不明白,你还是疼我的那个君雅啊,怎么你变心了,疼别人了吗?”尚浒莫名其妙用大得吓人的眼睛同样水汪汪盯着君雅,一瞬间表情有些凝滞,醋意横生。
君雅委屈了,大怒,手劲重了几分,说:“从小到大,除了你,我哪里有机会疼过谁!”
“哦,知道了,原来这样子。”尚浒语气淡淡,压着一抹韵味,想来不生气了。
君雅皱眉,憋了半天,不禁有些尴尬,不知道说错什么话了,酿在心里,轻轻低头,心中不知怎的,脸有些发烫,微红微红的,变得莫名其妙起来。
那时候,君雅以为那个尚浒还是小时候那个孩子心性的尚浒,得到一小块香甜的奶酪就能偷偷的美上一整天。
直到尚浒的奶酪被人偷偷动了一小勺子,就那么一小勺子,彻彻底底暴露出尚浒无以伦比的霸道公子的脾性出来。
“君雅君雅,你的新同桌,和你新同桌打起来了。”一个女生气冲冲跑来,嚷嚷说道。
君雅神经本来就有些迟钝,皱眉沉思,那话什么是什么呀?
“那就是那个公子哥跟孙茂打起来呀!”那女生不知是着急还是气,解释得眼睛都红了。
那一刻,君雅眼也红了,呼的一声,没了平常弱弱得女孩子气质,连推带拱掀翻挡道的座椅,疯一般朝着操场跑去。
到了操场,已然没了动静。
君雅的眼泪几乎都给急出来,心里像是缺少某个东西,镇不住灵魂,心身有些虚脱。
她想起在孤儿院那会,尚浒被其他贪嘴的小朋友欺负,抢走刚刚到手的奶酪,死死都不肯松手,哪怕奶酪溶在漂亮的衣服上,哪怕被揍清淤斑斑,却依旧咬着呀,不留一丁点泪水。
他紧紧握住玩具枪,那是他的护身符,不断告诫自己,说:男子汉流血不流泪,再疼也不能哭。
那时候,君雅爱莫能助地偷偷躲在角落看着,心里第一次心疼、第一次可怜那个倔强的小男孩,想:那个人真傻,给他们不就好了吗?奶酪自己这不是还有一块吗?真傻,真可怜……
于是在某一天,,君雅怯生生走出命运的转角,站在尚浒面前,递出奶酪,说:“我的,给你,别伤心。”
羞羞的,带着几分温暖,可却,弱气得不成样子。
也许君雅是女生,也许尚浒是男生,也也许是君雅那弱气得不成样子的样子,尚浒犹豫小会,居然放下高贵的尊严,底下倔强的可怜,带着几分隐约的好奇,接过了奶酪。
然而,令人未曾想到的是,倔强的尚浒居然知恩图报,将那个视为护身符的玩具枪送了君雅,信誓旦旦的说:“你有了它,别人欺负你,你也不会知道疼了,是男子汉才能拥有的东西。”
可是,她君雅是女孩子,不是男孩子呀,疼了,怎么可以像男孩子一样强壮,咬牙忍着,不流泪呢。
如果留血了,肯定很疼,很疼就会流泪,那么不如先流泪,看看疼,轻点没……
所以,作为女孩子的君雅现在偷偷流泪,应该没有负了尚浒的信誓旦旦的寄托吧。
当,身后追来的女生风风火火追上君雅,气喘吁吁喊道:“君雅君雅,他们在厕所打架,不在操场决斗!”
骤然,君雅嘟着嘴,噙着泪,满脸疑狐。
“君雅你这么哭了。”女生见到君雅眸子里挂着泪水,惊讶得合不拢嘴,随后又饶有其事点点头,问、数落道:“君雅你可以,外面居然藏人了,还是一个帅呆的公子哥,难怪一见到你和孙茂坐在一起,就醋意大发,见面就干的节奏,咱家的小妮子可以嘛。”
君雅红着脸,不知是泪意未消,还是羞红了脸,下意识转了眼睛,望向远处,唯唯诺诺解释道:“谁藏人了,谁为哪个讨人厌的呆子哭了,你不要脑补八点档的狗血剧情好不好。”
“真的?”那女生不信,戏虐道。
“真的。”君雅点头,信誓旦旦的模样。
“那我可要抢你的金龟婿了哦!”女生笑言,随即见到君雅离去,冲着背影问道:“君雅,你要去哪?”
“去一个见不到那两个讨人厌的地方。”君雅回的理直气壮。
女生半信半疑,呆了会,旋即喊道:“他们在厕所,快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