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此话一出,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停住了脚步。
壁画?只有吴邪看见了?
虽然这件事情听起来是那样的荒唐,但是在场的这几位都是什么人啊?哪一个是没有下过斗,没见过活粽子的?要说一般人不信还说的过去,可是这几位,你说他们不信,又有谁相信呢?
“壁画?”张起灵微微皱眉道。
吴邪点了点头,解释道:“描绘了一个祭祀的场景,并且在祭坛中央有一个刻画得十分细致的男人。可是那壁画的所有细节,我都忘记了。”
解释的虽然很干脆,但是吴邪的心中此刻是紧张得不行。从一开始在半空中的昏迷,到刚才的机关,再到现在的奇怪壁画,全都是以吴邪为中心展开的突发事件。先不说其他人觉不觉得奇怪,就是他自己现在都觉得:自己的运气至于这么差吗?
还是说,从他进斗开始,一切就已经开始变得不正常了?
随着吴邪的解释越来越深入,张起灵的眉头也越皱越紧。当然,吴邪并不知道他是因为什么皱眉。
“这事儿太诡异了,我觉得这里肯定有什么。”胖子啧了一声,直骂晦气。
吴邪在众人或沉默或思考或议论的当口,注意到了这甬道的墙壁上也有一些壁画。令人惊讶的是这些壁画脱落得并不严重,吴邪禁不住感叹了一把古人保存壁画的技术。
这壁画画的不是那些毫无意义的装饰壁画,也不是刚才吴邪看见的祭祀画面,而是千军万马征战沙场的场景。跟刚才的壁画相比,这幅壁画要精致得多,战马抬起前蹄嘶鸣的动作,人物或激进或狰狞的神情,还有那些血红色的自然渲染,让整幅壁画栩栩如生。吴邪觉得自己甚至可以听见从壁画中传来战鼓的隆隆声还有将士们的呐喊声。他感到这幅壁画中渐渐传出的气息竟然是生的气息,好像这支军队如今也仍旧在战斗。不曾有人战死沙场,也不曾有人被时光所吞噬。
仔细看看这壁画,画着的似乎也不是单纯的征战场面。画面上双方的将领并没有正在交战,而是一方的将领摔落在地,另一方的将领在马上威风凛凛地举起手臂。
等等……那是……
“……!”
吴邪清楚地看到,那个将领手里举起的东西,正是鬼玺!
这么说……那个将军是鲁殇王,这些士兵,全部都是阴兵!?吴邪的后背窜起一阵凉意,让他感觉这阴暗的甬道里甚至平地起风,冻得他不禁缩起了手臂。
“小吴,怎么了?”胖子注意到了吴邪的异样,正要上前去看看,却被张起灵一把抓住了肩膀。
“等等,他不对劲。”
胖子一脸诧异地看过去,心道:不对劲不是更应该上前去看吗?难道他想放着天真不管?这小哥怎么在青铜门里呆了几年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我来。”张起灵接着说。
胖子听张起灵说他要亲自上阵,觉得自己刚才想的有点过分了。毕竟人家可能觉得他们这帮人也不是专业的,上去可能给吴邪造成伤害。这不是为吴邪好呢吗?
其实胖子刚才那个想法不是没来由的。想想那个张起灵是一个极其固执的人,他要是想做一件觉得必须做的事情,就是一百头牛,也拉不回来。但是刚才经吴邪那么两句劝,他就把一件以前从未妥协过得事情给妥协了,这不是太奇怪了吗?胖子觉得,不可能是因为吴邪的缘故,因为这件事情,是以前吴邪不论怎么游说他都不答应的事情。唯一的可能,就是现在的局势产生了变化,使得他不得不答应,或者说,答应下来也已经没有意义了。
“吴邪。”
“这……不对。小哥,你看。”吴邪指了指那面画有壁画的墙壁。
张起灵皱了皱眉:“那上面什么也没有。”
什么也没有?不可能?我明明看得那么清楚,不可能看错。而你们偏说那上面什么也没有,这怎么可能呢?吴邪的心里焦躁不安,但是无论如何,这股怒火也没有办法向眼前这个人发泄。
“我知道那什么也没有。但是我……我看见了……鬼玺还有阴兵……”吴邪的话虽然断断续续的,但是语气却格外的冷静。他不是过去的吴邪了,这一点,不论是谁都得承认。
张起灵用两只手握住了吴邪的肩膀,那双有力的手仿佛一针强心剂,让吴邪有些哆嗦的身子瞬间就稳了下来:“我知道你看见了,不要再看了。”
吴邪点了点头,他没有问为什么,因为他明白,就算问了,对方也不会回答的。他曾经想要对这个人问的无数个为什么,现在早就随着时间的洪流漂到不知道哪个地方了。也许没有人会去刻意追逐这些为什么,但吴邪是个例外,他曾经一直一直都在追逐这些为什么,想要得到答案,想要让一切都明晰起来。但是,他不是一个机器,没有办法永远底追着这些为什么不放手,时间一长,就会忘记。人的记忆,是最靠不住的东西。
忘记之后,也就放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