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主上示下!”东风怒雪双手抱拳。
“但绝不至死而后已的境地……”江宛陵沉静的说道,“只需要拳师按照我的话去做。”说罢,只见一队卫兵从外面搬进来了几十只大榆木箱子,箱子的分量很重,这一点从卫兵们满头大汗的脸上就能看出端倪。
“这……”众人都有疑问,尤其是东风怒雪,他纳闷的看着摆在大殿上的木箱,又疑惑的望向江宛陵,“主上,这是……要做什么?”
“拳师先打开这一箱。”江宛陵抬手指向排在最前面最左边的一只木箱。
东风怒雪看了看箱子,有几分迟疑,再次看向江宛陵……江宛陵闭了闭眼,又抬手示意他打开木箱。东风怒雪一咬牙掀开了木箱,霎时一阵目眩神迷的五色光芒夺走了东风怒雪的思考……以他平生所见还从没有见过如此多的珍宝集于一箱之内。不止有珍宝,他又在内中看到了了几本武功秘籍……对于习武的人来说,武功秘籍的诱惑不必多言。
东风怒雪心头翻滚着既喜又怕的情绪,他忽而猛的合上了木箱的盖子,跪倒在了地上,“主上,无功不受禄……拳师我,我……”
“拳师为皇朝操劳,理应嘉奖。”
“可,可这也太贵重了,属下当不起这样的……”
“拳师觉得贵重,那么说明我这份安排还算恰当。”江宛陵说道,“拳师不必推辞,一定收下。”
“我……谢主隆恩。”东风怒雪自加入了朱翼皇朝还从来没有受到过如此隆重的恩遇……他太感动了,不仅感动还有惭愧,两重心绪交织下使得他眼中竟然闪动着泪光。
属于东风怒雪的那一份宝贝着实惊艳了在场众人,不免都猜测着,余下的木箱莫非就是女帝对自己等人的恩遇吗?可是……我们受得起女帝如此的厚爱吗?
“日前,我已收到了警醒。死神四关的攻击已不再局限于村落,而是逐步扩展至了武林各派。恒山派、崆峒派、点苍派、鹰飞门等,甚至连日盲族都在被攻击的范围。照此来推算,下一步四关的攻击就会是东武殿。”江宛陵的声音清晰的在大殿响起,对殿内的众人来说这是一个很坏消息,因为整个武林现在对失感症毫无办法……如果四关攻击东武殿,那么东武殿必成人间炼狱。
“主上所言四关的危害确实不能小觑,可是各大门派都有精英守护,四关未必能轻易突破……”东风怒雪有些讶异,他讶异江宛陵自何处得来的这份情报。
“前几日,叶小钗护送不见荷回返东武殿时已将各大门派受害的情形与我做了说明。”说到这里,江宛陵叹道,“我们需要早做打算。”
叶小钗是武林正道支柱,他的信息不会不准确,那么……
“属下愿意与四关决一死战。”东风怒雪刚受了厚礼,此刻该是表态的时候了。以他的理解,女帝为了保护她自己与东武殿当然不惜重金收买……原来不是单纯的恩遇呀!其实江宛陵刚才那番话一出口,人人都有了东风怒雪这样的想法。财宝固然诱人,可是四关的危害恐怕是以生命作为代价!这时候受了女帝的财帛,到时候未必不会落得一个人财两空的结局。
在生命的面前,财宝的魅力大打折扣。
江宛陵坐在高高的宝座上将阶下众人面上泄露的心绪一览无余,她接着又道,“诸位心甘情愿自朱雀殿一路追随我至东武殿,没有诸位的扶持就没有今日的东武殿。”
“女帝言重!为女帝,吾等愿肝脑涂地,誓死追随!”
誓死追随,响彻大殿。
“诸位的付出我铭记于心。”江宛陵一句话压下了大殿内众人的声音。
难道这就是死别前的赠言了吗?大殿内的气氛顿时降到了冰点!人人忽然都生出了要逃跑的心思……这可是自加入朱翼皇朝以来从来没有过的想法啊!
“前次与日盲族一战,我的义父水飘蓬……因受了千叶传奇的独门暗招而不幸辞世。”话说到这里,江宛陵的声音有了伤心的变调,她顿了顿,才慢慢说道,“义父的身亡使我悲伤难过。可是逝者已矣,生者却还需要继续前路。”
此时大殿内安静的仿佛能听到银针掉在地上的声音。是啊,难道要我们步水飘蓬的后尘吗?纵然是女帝的义父又如何,还不是死于非命。何况我等普通战将……
此时江宛陵抬手示意,所有的木箱被一一打开。灿灿光华耀得众人倒抽一口冷气……
只听到江宛陵一声长叹,“我实在不愿大家白白牺牲。所以,我兀自做了一个决定——解散朱翼皇朝。这些财宝乃是由诸位拼力得来,还之于诸位也是应当。”
“这……实在是不得已的决策,不晓得各位能否体谅我的心情。”江宛陵沉痛的说着,随即站起身朝阶下众人深深的行了一礼。这突如其来的转折令众人本已跌入谷底的心情顿时跃上了新生的高峰。
东风怒雪也愣住了,他想要阻止江宛陵解散朱翼皇朝的决定,可是来不及了。江宛陵的话已经出口,再看自己的周围,人人面上都洋溢着劫后余生的喜气。财宝可得,性命可留,这是一件多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啊!
不见荷一手持卷一手持笔做着遣散金登记发放的工作……殿内发生的一切都尽收她眼底,她既为即将到来的退隐生活感到期待,又佩服江宛陵真的顺利的说服皇朝众人拿上财宝离开了东武殿。
只是不见荷转念一想,江宛陵能顺利解决这件事情可能只因为她拥有着不凡的死神之力……
人去楼空,不见荷累的坐倒在木箱上,“原以为他们会不肯走。”
是啊,受到罗睺戒玺与绝世容颜的感召,东武殿的人应该愿意死都不会愿意离开织语长心才是。
“财帛动人心,有益无害的事情为什么不愿意呢?”江宛陵步下台阶坐到了不见荷的身旁。她一伸手摘下了自己头上精美的冠冕,顺手丢到了一旁。
不见荷看她丢到发冠,甚觉可惜……忽地猛然一摇头,她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转过脸看披着一头长发的江宛陵,她忽然有了新发现,她疑惑不解的说道,“长心,你的脸有点……有点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江宛陵不以为意的说道,她的行囊还放在房间里。
不见荷看了又看,又发觉还是那张脸,可方才明明与以前有些不同呀!陪着江宛陵回到房间取行囊时,不见荷拉着江宛陵站到了梳妆镜前,摆弄着她的脑袋左照右看……
“荷姐,你这是……”江宛陵纳闷。
“长心,我刚才明明看出你的脸……你看你看嘛,是下巴有些不同是不是?”不见荷让江宛陵微微仰起头,可在江宛陵看来都一样啊,没有丝毫改变呀。
“白日里,荷姐的视线不好……”
“嗐……你在说我眼神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