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与死神又有什么关系呢……”阿黎不重视死神之力,在巫者的眼中,他们自认一流的,其他的,他们不屑一顾。
“力量,不会无缘无故产生。”祭师深沉地说着,“难道你们没有想过,死神之力压制了巫,使天落女迟迟不能觉醒自己的使命!”
“这——”马婆婆与阿黎皆是一震,她们曾经对江宛陵施行过巫的“驭灵术”,结果失败了,江宛陵没有出现在总坛,她本人以为那只是乱梦,她没有在意,也没有联想。
“祭师,难道巫抵不过死神之力吗?”阿黎发问了,“不要忘了,太学主死了。巫却延续着……”
阿黎的口气很大,祭师却说道,“没有永不堕地的箭。力量会有枯竭的时候。阿黎,你还需要继续修习……”
“是……”阿黎压抑了委屈,不过,她不认为自己说错了。
“马婆婆,做为天落女的保姆,请你把天落女身亡的情形详细的告诉大家。这是必须的。往后去,天落女归位时,我们必须使她的力量纯净。”祭坛主师说着。
马婆婆思考着,是否要将心树与巫元的情况向祭坛主师报告。阿黎从她面上看进了她心里,阿黎代替马婆婆出声了,她向众人讲出了天落女的死亡真相。
牵机牵机,转肠绞腹,牵机牵机,撕心裂肺——
没有通神的相里陵无能无术,她被牵机药毒死了。
在阿黎冷静的陈述下,马婆婆的心灵受到了煎熬,往事不堪回首,她不愿意再听再想,她觉得自己是个罪人,她呜咽着,泪流满面了。阿黎惊诧地看着马婆婆,巫是少情的,但马婆婆对亲手扶养长大的相里陵有着深厚的感情。回忆,撕开了她的伪装,血淋淋的伤口暴露了。马婆婆因为痛苦而身体痉挛,她旧病复发了……阿黎搀扶着她进入了内室。
大殿里,众人沉默……
密室中,马婆婆擦干了眼泪,巫的感情不容易外露。她吩咐阿黎回到琅玕楼取得江宛陵的旧物,她预备再次催动“驭灵术”。
“婆婆,这是一个机会。天落女的神魂被渊狱断流之主困住。我即刻吩咐郢书动手。先让沉睡中的天落女服下巫药……”阿黎不愧跟随马婆婆身边多年,对于她的心思,摸得一清二楚。
但阿黎也有些顾虑,她说,“素还真是一个杰出的智者,恐怕他会看出端倪的……”
“那不会有事的。”马婆婆眼中露出诡异的光,“一个人的感情,在平时是有着若干忍隐的,到了将死的时候,就会暴露。你忘了,在幻境里,在他快要身死神消的时候,他说有一日他会得回他的真实。”
“现在,他不想要他的真实了吗?”马婆婆冷笑着。
阿黎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总坛,她与马婆婆背着祭师,擅自行动了。
随着渊狱断流之主的沉潜,人间恢复了宁静……天都的士兵在维持着城市里的秩序,许多年以来,他们随着武君罗喉四处征战,所以他们的心灵里充斥着对人命的漠然。他们只是在执行军务。中原的人们对他们有恐惧,有戒备,有憎恨……他们不辩解,他们把死去的人扔在板车上,按照上级的要求,拖到城外火化了。他们又开始清理街道与路面,他们不许人们乱走,他们也不进入普通人的房屋……
中原人不理会他们,他们也不理会中原人。
中原人以为是天都的武君召来了灭世的巨兽……这是人们最容易想到的,不然,为什么他可以死而复生?那一定是诡术。
人们,是没道理好讲的,他们只信自己愿意相信的那一套。
元凰,在听取救灾进展的时候,又听到了一个新的消息,关于岕山之战的消息。
“军师,岕山埋了火药!我们的人被炸死了不少……”军士愤慨极了,中原人真正地卑鄙无耻。
“武君的情形怎样?”元凰关切的问道。
“武君……恐怕不测。”军士擦了擦眼底的乌黑,“黄泉也不见了。”
出战的罗喉与黄泉在火药的爆炸中不见了踪影……
“他们够狠心的,他们自己人也炸死不少,整个岕山像是被炸的翻过来一样,到处……都是死伤。”军士哀伤地叙说着,“我们是后队,死伤不重,前导几乎没有幸免。巫读经他们怀疑武君被压在了山下,所有人都在搜山……军师,现在该怎么办?”
罗喉生死未卜……对中原来说是重大利好。
在中原的历史上,上位者久已信奉着一句话,趁你病要你命!
元凰思考,消息至多会在两日后传遍整个武林,原先归顺的门派,说不定就要转为进攻天都的急先锋了。至于三教,他们会慎重一点,但是他们的行动也绝不会等到第三天……
“素还真在哪里?”北辰元凰问了……
“主人,素还真很机警,我们的人很难突破。”鬼卒说道。
军士看到突然闪出的人影,惊得目瞪口呆,连忙也说道,“素还真他们都在爆炸以后与我方人马战到了一起,不过他们没有纠缠,或许,他们以为武君已经战死……选择了先退走了。”
“不是要你们去杀人,是要你们对他留心,还要知道他的行踪……在琉璃仙境布防。”北辰元凰吩咐道,“至于在岕山的大军留一队人马继续搜索,余下的人全部撤回天都。将狂屠等人调回。”
“是,军师。”
“是,主人。”
他只有三天的时间来恢复江宛陵,元凰的自信动摇了,他无限怜惜地抚摩着沉眠中的江宛陵,叹息道,“终于,你又扰乱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