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能随时都会离开。”

其实宫野的声音很好听，但是兰还是想让她闭嘴。

新一醒着的时间越来越少，兰几乎已经不敢睡，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脸看。

她也怕世事无常，盯一秒少一秒。

夏天的风雨来得任性，三更半夜的电闪雷鸣，兰不用喝咖啡也被阵阵雷声轰得精神抖擞。

新一似乎也被这雷神捣得再无心睡眠，他睁开眼睛看着兰，冰冷的手抚上兰带着温度的双手。

四目相对却没有一个人打破这静谧，眼里流淌的却是满满的不舍。

兰忍不住轻轻拍了一下他血色全无的脸，问他为什么用这么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

“其实你喜欢的东西并非无常的。”新一道。

兰疑惑地侧了一下头。

新一抬起手，轻轻抚着兰的脸，一遍一遍，似乎要把她的轮廓铭记于心，就算过了桥喝了汤照样能轻车熟路地画出来。

不是悲观，只是有些时候只能认命。

“兰，自从我能记事开始，只要你没生气，你看我，甚至看我的照片的眼神，都是一样的。”他说话极轻，几乎要被雷雨声吞没。

“我很开心我能在这个眼神里蜗居了这几十年。”

她终究忍不住，握着他的手哭成了小女孩。抽泣的声音在雨夜里像钟摆般敲击着新一的心。

若是我再也不能看到你眼里这般神色，会不会有人替我读懂你的无常。

雨停了。

夏日的清晨把院子里的一切照耀地如画中一般灿烂。

“新一，我们到院子里去走走吧。”

新一没有回答她，他睡得正沉，脸上还带着笑意。

可能在做一个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