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轩歌一睁开眼，铺天盖地的眩晕感就笼罩了他，他勉强摘下眼镜，忍不住捂住了胃部。

一阵阵的恶心泛上来，冷汗顺着下巴一滴一滴地掉落，在地板上汇成小小的水洼。

比这更让人痛苦的是，他的脑子里似乎有虫子在噬咬，不断地钻进去——钻进去，让人几欲发狂。

这是精神力消耗过度的后果，叶轩歌平常都是在精神力消耗达到百分之七十时下线，算上那次和损友逞强，一共也就两次这种经历。

所幸这次比上次可好多了，只需要几十分钟就能恢复过来。

叶轩歌咬着牙，忍受着一波一波翻涌而起的痛楚，他清楚，只要忍过一开始的痛苦，很快就能会平缓下来，到达能忍受的程度。

虽然现在已经研发出了迅速恢复精神力的药剂，但是原理一般人都知道——不过是强行刺激精神源，激发出大量的精神力，虽然短时间内很有用，长时间使用就会造成精神力难以提升，甚至消失。

饮鸩止渴而已，叶轩歌打死都不会去用。

痛楚一波拍起一波，很快到达了一个峰值，叶轩歌抱着头牙关咬得死紧，几乎要窒息，五官扭曲在一起，连腮帮子上都浮现起了鸡皮疙瘩。

细微的呜咽声从叶轩歌的牙缝出泄露出来，嘴唇煞白没有一丝血色，他手指颤抖着抠着自己的手掌心，整个人僵硬成一座石雕。

犹如海水惊涛，翻涌时惊天动地，退潮时却是徐徐退下。

痛楚一旦过了峰值，接下来便是慢慢平缓下来。

叶轩歌僵硬的背脊肌肉渐渐松弛下来，他仰起头，小心地靠在椅背上，享受着缓和下来的感觉。

方才眼前一片血色，他几乎都要以为自己又要七窍流血了。

上次可把别人吓坏了，七窍流血，精神源差点崩溃，在这个依靠精神力完成一切的时代，精神力崩溃后几乎就相当于一个废人。

叶轩歌睁开眼，眼前的天花板总算不会出现叠影了，他盯着上面精致的花纹，表情有些呆愣。

在他下线之前，那个维序者似乎伸出手想要拉住他，可伸到一半又收了回去，只留下一句清浅飘渺的话，直到现在似乎还萦绕在他的耳边。

“吾名，秦玖。”

这就是他的名字。

他第一次知道，维序者也是有名字的——虽然他们比一般的NPC智能要高得多，但一般都是以数字来代名，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遇到。

这个游戏，真奇怪。

无论是诡异的新手村，还是奇怪的维序者，甚至是自行匹配职业，和从前的游戏都不一样。

不知这游戏叫什么……

叶轩歌食指扣扣膝盖，按了下右手腕上手表模样的光脑，半透明的屏幕在半空中浮现了出来。

他伸手在上面按了几下，很快，一条细细的光丝从光脑上延伸出来，连接到了眼镜上的一端。

光屏暗了下来，只剩下带着幽幽蓝光的小冽，在屏幕上微微飘荡。

“MT９５２７，精灵小冽为您服务。”

“小冽，查一下我刚才登陆的游戏叫什么名字。”

小冽僵硬了一下，似乎过大的计算量让她有些运转不来。

随机登陆的游戏并没有在精灵数据库中记录下来，只能依靠标记点来搜寻。

叶轩歌无比庆幸自己有设置标记点的习惯。

过了不久，小冽就搜寻到了答案：“您登陆的游戏为‘盛景’公司创立的第一款游戏——‘创天下’。”

盛景？

叶轩歌皱起了眉头，这是什么公司，怎么自己从没听说过？

“继续。”

“抱歉，此游戏由于时间过长，资料已经销毁，无法找到更多答案。”

时间过长？

叶轩歌心下了然，他玩过的游戏不下几千个，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盛景”公司，大概是很久以前不怎么出名的小公司。

小公司的游戏不像大公司，即使关服了也会留下一台服务器供老玩家怀念，只要不是计算量过于庞大的场景都能支撑。

所以这个游戏的资料片丢失也是能够解释的了——自己还能登陆上去都算好的了。

只是这样就有点难办了，叶轩歌吐出一口气，恐怕就是光脑到数据库中全面搜索，也找不到这个游戏的攻略，一切都得靠自己摸索。

他回忆着在游戏中经历到的一切，那张羊皮卷是在他身上找到的，用那张羊皮卷他们找到了一棵烁炀木，吃下它的果实就可以增长数年的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