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阴冷的水牢里,莫离抱着膝盖可怜巴巴的蜷坐在角落里,双眼迷离,昏昏欲睡。
即使迷迷糊糊的,他也不由自主的想着此时对他而言最庆幸的三件事,不管怎么说,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对他现在的境地是一种安慰。
第一,他没有被绑在水中的枷锁上,可以在这水牢中自由活动。
第二,他没有发烧感冒。
第三,目前为止并没有什么人来找他的麻烦。
所以如果忽略掉水牢里的阴冷潮湿,莫离还是挺满意的。
所以,对于自己即使身陷囹圄,却依然能够拥有如此的乐观心态,莫离满意的在心里替自己默默点了32个赞。
正当莫离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隐约感到有什么人站到了自己身边。
云凤殇抚着下巴,玩味又有些好笑的低头看着这个正睡的一脸香甜幸福的人,之前也把这人扔进水牢关起来过,哪一次都无一例外蜷缩着哭的两眼通红,战战兢兢的样子狼狈又凄惨,明明是个二十岁的男人了,却懦弱的只会哭泣和发抖。现在这人脸上非但看不到丝毫泪痕,竟然还可以安安稳稳的睡着,到底是什么改变了他?
云凤殇凝眉沉思,好像所有的一切,从那次把他扔进池塘溺水以后,就都变得不太一样了,无论是他的言行举止,还是性情脾气,细想起来,简直就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而最让他惊讶的和不解的,是云舒默昨天的表现,当真让他刮目相看,那个单薄瘦弱的人,竟能够独自面对父亲的怒气而毫不退缩,理直气壮的提出疑点,为自己洗脱嫌疑,最后更是漂亮的使出了杀手锏,用一副四君子墨画让所有人哑口无言。
那么,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学的,又是跟谁学的呢?
云凤殇突然轻笑起来,本来故意将他丢到父亲面前,无非是想看他如何出丑受罚,结果偏偏让他看了另一出好戏,而事情也因此变的越加有趣,让他怎能不兴奋。
伸出脚来,当下毫不客气的踢了踢睡的几乎要流出口水的人。
莫离朦胧中只觉得自己被严重骚扰,右边的大腿被蹂躏的又痛又麻,不由得皱起眉头,嘟囔着,"方小雅你要死啊……"
云凤殇的动作一顿,挑眉,方小雅?
眼见云舒默又要睡过去,云凤殇也不再麻烦,伸出一只手拎住他的衣领,只一扬手,就颇为轻松随意的将人"扑通"一声丢进了旁边的水池里,动作行云流水般流畅。
一时间水花四溅。
莫离在落水的瞬间便被那刺骨的凉意吓醒了,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被涌上来的水淹个正着,毫无防备的喝下两口水立马就沉了下去,莫离手忙脚乱的刨了两下水,总算稳住了身子,这才从水里浮出头来。
刚一冒头,就看到一身黑色华丽锦服的云凤殇此时正双手环胸的站在岸上看着自己,而他那幅悠然自得一脸似笑非笑的可恶模样,当真让莫离瞬间无比的火大!
莫离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恨不得用眼刀直接将眼前的煞星给剐了,也顾不上浑身又冷又难受,开口就骂:"云凤殇,你个神经病!脑袋进水了是不是!你又抽什么风!"
云凤殇面色未变,只略略挑高了眉毛,虽然唇角依然含着笑,但是凤目中那抹越来越冰冷的色彩却明白的表明出他的心情并不太好,莫离只觉得周身的空气越来越压抑,气温也越来越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骂了什么。
莫离一时有些心虚,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愤愤不平,明明就是对方的错,自己心虚个毛啊,头可断血可流,关键时刻不低头!于是莫离瞬间就心理平衡了。当下硬着头皮强迫自己顶着云凤殇释放的超低气压就想从水里爬上来。
谁想莫离攀住池壁刚要上来,便觉得手臂被什么东西猝然击中,顿时痛麻难忍,力道一泄顷刻间便又摔回水池里。
莫离龇牙咧嘴的撸起袖子,果然臂弯处已经青黑了一块,用膝盖想也知道是谁干的。
莫离郁闷又愤恨的仰起头,"你到底想干什么?"
云凤殇只是冷冷的盯住他,"脱衣服。"
莫离傻眼,"什么?"
"是你自己脱完了再爬上来,还是我把你拎出来再帮你脱?"
莫离脸色顿时青白交加,这人是不是精神不正常啊?
"我……我总要知道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