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知不觉中赵文汀渗透进了她的生活。她做饭要给他做一份,隔几天要给他清理一次房间,而这一切都是她主动提出的。比如,当她回来时正好从开着的门看见他吃着不再冒着热气的盒饭;比如,她出门时看见他动作不便的收拾着房间、倒垃圾。她心里有疑惑,但是也没有多想。葛生的性格就是不记仇,而且赵文汀的伤她也得负很大一部分责任,所以她也没什么怨言。
早上。
冬天少有的艳阳天。
葛生把被子从楼上抱下去晒好,用小竹片打了几下。赵文汀坐在阳台上喝着小茶,笑眯眯的看着下面。果然不出他所料,葛生犹豫了下,还是敲开他的门:“赵文汀,我帮你把被子晒晒吧。”对了,这几天葛生和他也混熟了,直接叫他的名字。
赵文汀嘴上推辞着不好意思,脚下却领着她去了卧室。葛生丝毫没注意房间的布置,抱着被子就下去了。
赵文汀看着她的背影,把左手从石膏里拿出来。毕竟是个姑娘,力气能有多大,说是骨折,修养几天就好的差不多了。他现在纯粹是用这只手来拉同情的,再说这姑娘做事还挺让他满意,手脚利落,饭做得也不错,是个贤妻良母型的女孩。
隔了几分钟赵文汀赶紧把左手又放进去。刚放好葛生就上来了,“你的被子下午四点的时候我帮你收,如果你不在家等你晚上回来敲门叫我,我给你拿回去。”边说她边擦擦额头的汗,转身进了屋。
赵文汀赶在关门前说了句谢谢。
三天后就过年了。
这是葛生活了十几年第一次在希於外的地方庆祝这个节日。
她把放在床上的两样东西拿起来,已经织好的手套和围巾。手套是给小陌的,围巾是蒙楚哥的。看着两件成品,她忍不住笑了。
赵文汀还坐在屋里琢磨着鬼点子呢,手机响了。
他是最后一个到的。
一进门就有人起哄:“哎!我说,哥今天来这么晚,又陷进去哪个温柔乡了?”
赵文汀松松领带,笑骂一声:“滚蛋。”
一阵笑声。
“我可听说你最近搬家了,为了哪个丫头?”坐在他身边的一个人搂着他的肩,坏笑着。
“我是那种天天干什么为了泡妞的人么?”赵文汀翻了个白眼。
众人异口同声:“是!”
“算了,不跟你们计较。”赵文汀拿起桌上的一杯酒,一口喝完。
前面有个人正在唱一首不知名的歌,MV吸引了他,一个女人朦朦胧胧的背影。
像谁?
他忍不住笑了。
蒙楚最近很忙,忙到快连吃饭的时间都没了,每天和葛生也说不了几句话,加上葛生没敢告诉他关于赵文汀的事,所以他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小青梅正被人惦记着。
葛生提着饭盒走到办公室门口时,门半开着,刚要进去就听见蒙楚的吼声:“昨天就说了,这样做不行,非要我一个字一个字的告诉你怎么改吗?”然后一个大老爷们垂着两行泪小媳妇一样的跑出来了。葛生紧紧手,走进去:“蒙楚哥,吃午饭了。”
蒙楚揉揉眼睛,站起来,坐到葛生旁边:“刚才你听见了?”
葛生点点头:“你好凶,我看见刚刚那个人哭着出来的。”
蒙楚叹着气:“我也不想凶,算了,吃饭吧。”
蒙楚最近确实很烦。
夏江不在公司他的压力骤然加大,而且最近公司的几个项目进展全都不顺利,虽说夏江走之前给他提示过这段日子不好过,真正接手的时候心里还是慌。蒙楚想起这半年来的种种征兆,心里更是烦上加烦。
葛生把被子放屋里放好,准备出去转转,出门前到对面敲了敲门,等了会没回音,她就要转身门突然开了。
赵文汀头发杂乱,眼睛惺忪。典型的醉鬼形象。她吓的赶紧退了一步:“没事,没事。”说完就往自己屋里跑。
赵文汀开始没反应过来,看见葛生慌张的找钥匙时,他突然走过去,用手围住她的肩,把头埋到她肩膀:“你好香。”
葛生吓的全身都在抖,她不敢乱动,一边用一只还暂时自由的手拿放在衣兜里的手机,另一边声音故作镇定:“赵、赵文汀,我给你拿被子,你先松开我好吗?”
赵文汀笑了两声:“不要,你好香,松开你又要跑。”
葛生一边瞥着手机的页面,一边注意着楼道的声音,可是这个小区的入住率不高,她在这住了那么多天看见的住户也只有赵文汀一个。通讯录已经调开,葛生摁了快捷键1,电话终于拨了出去——
滴声刚响起,赵文汀已经捂住了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