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249年，始皇回国，其母赵姬艳不可及，众姬妒其美，避而远之，庄襄王众子亦恶始皇，嬉笑辱骂之。唯如夫人怜其孤弱，常顾其衣食，始皇敬爱之。又二年，夫人诞一女，赐名月。后数月，庄襄王崩，夫人托始皇以公主月，沉湖随王而去。是年，始皇即位，姐妹兄弟数人皆为所戮，唯公主月活之。

吕不韦以始皇年弱，揽其权，闲始皇。始皇终日以月为乐，亲躬抚养。始皇九年，雍城加冕，罢吕亲政。灭繆毐，诛二弟，幽母于雍，誓不相见。十二年，魏使使秦，使猖狂，讥始皇以母淫。怒绝交与魏，誓灭六国。

十六年，始皇亲领兵攻韩，携月至郑，路遇敌军，兄妹走散，罢兵三日寻月归。适一樵者路遇月，医其伤，送至秦营，始皇赐以百金，曰“损月者，寡人必杀之。”明年，韩亡，尽收其地。

即罢归国，值齐使至秦为公子砚求妻。然下视始皇众女，无一适之。李斯荐公主月，始皇大怒，拂袖而去，曰“或复言者，逐出庭去！”

翌日，公主月至始皇殿，行三跪九叩之大礼，曰“臣妹虽愚，亦知兄之厚爱。无兄，月无以至今日。然今兄事有急，焉有不顾？且素问公子砚贤，必善待月，愿嫁其为妻。”许之，遍寻天下之珍宝，又得一女，十人不能近其身，以女为婢，嘱曰“若公主受辱，速归！”

明年，以车九十，婢女二十，珍宝无数嫁月至临淄。

公子砚者，素有贤明，食客数百，皆各国之能人。散家产以交天下之友。与燕太子丹有旧，今燕危矣，丹使使求助于砚，砚欲倾力助之，然齐王健惧秦之威，为其求月至。公子砚恶月以兄，拒不相见。终日与谋士聚，谋以御秦，保各国之周全。

至齐三月有余，公子砚任未见月，月伤，终日不乐。婢曰“公主既不悦，何不归秦？王厚爱，必为公主报今日之辱。”月叹息，曰“尔等焉知此事干系？此乃国婚，吾归，兄必伐齐。齐亡不足惜，然百姓何罪之有？”公子砚闻之，赞其仁，遂相见，始知月之异于兄，益爱之。

始皇二十四年，灭燕，诛太子丹及众谋士，天下大惊。一日，公子砚与谋士议。或谏效丹寻刺客，竟荆轲之未完之事。忽有一人大笑其愚。求其计，是人曰“伤人皮肤者易，损其心神者难。秦王之珍，莫过于公主月。月亡，秦王必悲，此乃人心之大快矣！”众人皆赞其知，唯公子砚不语。适月与婢携酒食至，问其言，默然而去。是夜，婢告始皇以危。

数月后，众人见公子砚不忍，乃自谋。值砚入朝见齐王。数十人持刀入室，扬言报亡国之恨。婢护月从后门出，欲寻小路归秦。然众人穷追不舍，婢女伤，月危矣。秦将蒙恬至，杀众人，绝其迹，护月归秦。始皇怒“寡人因月而存齐，然齐可恨，寡人必亡之！”遂命秦将王翦率数万精骑，直取临淄。俘公子砚及齐王室。二十六年，齐亡。

公主月备酒食候于宫门，王军至，月前曰“将军可否容月与夫别？”

许之，亲释公子砚，率众人退居一隅。二人默然相视许久，月莞尔一笑，曰“愿不复有隙，好自相持。”砚应之。

公主月举酒嘱曰“此酒尽，世事了，君愿随否？”公子砚立饮而尽，曰“亦余之所善也！”众军见二人相拥扑地，大惊。中有一医者，探其脉，摇头叹息，曰“鸩酒也，吾无能为也矣。”

具报始皇，怒诛齐王室葬公主月于骊山墓，始皇自居外室，以求护月千秋。公子砚，车裂之。

后齐地儒生作文以骂月，污以亡国祸水，民谣四起“贤哉砚子，悲哉见月……赫赫姜齐，旦夕灭之”

始皇怒，焚百家之书，坑儒生数百，告天下“妄言者，杀之。”惧其威，天下无复言者。于是后人不知有砚与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