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水之畔,铁蹄踏破数倍於己的下邳精锐;海港城下,舰队碾碎过野心家联合的百千帆!
那些被踩在脚下的数字,此刻都化作巨大的疑问,重重叩在心门一一严白虎区区五百余万战力远逊的步卒,凭什么敢如此篤定能在这“布袋阵”里吃掉山海精锐?!
况且前前后后、明里暗里严白虎跟山海领都已经碰过几回了,什么时候沾过一丝便宜?
“情报已动用了最高级的渠道,暂无『外力』的具体佐证。”郭嘉的声音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那操控者的意图隱蔽得太深,时间也太短了.....
”
沉默笼罩著军议厅。
时间仿佛被拉长,只有烛火不安的跳动映照著每一张凝重思索的脸。
沙盘上的乌程、阳羡两处地域,仿佛化作了噬人的巨口,散发著令人室息的诡异。
一天后。
主厅內气压依旧低沉。
一夜过去,追加的【冥府卫】讯息如石沉大海,没有带来任何关於“外力”、“高人”的確凿线索。
严白虎后撤的速度似乎更快了,其核心力量集结於乌程、阳羡的格局已然完全成型。
他就像一头决绝的困兽,將所有的血肉骨骼都堵在了最后的巢穴前。
陆鸣负手立於巨大的南向海窗前,海天辽阔,但他的目光却投向了南方那片迷雾重重的山川。
整整一天的等待,已是他耐心的极限。
郭嘉带著几分无奈,再次確认了情报:“主公,乌程、阳羡方向,依旧无异常兵力、
物资的异动情报传回。严白虎...似乎真的將所有赌注都押在了那里。”
陆鸣缓缓转过身,脸上最后一丝等待的跨被一种冰冷的决断彻底取代。
那目光扫过厅內眾人,像锋利的战刀刮过甲胃。
“等?”他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得震动著每个人的耳膜,带著一丝令人心悸的晒笑,“一天了,迷雾依旧是迷雾。再等下去,莫非等他严白虎在乌程建起第二座海港不成?”
他一步踏回巨大的吴郡沙盘之前,玄色大擎无风自动,一股悍烈无匹的铁血气势轰然腾起,瞬间驱散了厅內所有的阴鬱猜疑,
那是一种建立在无数次胜利淬链之上、绝对实力的自信!
“严白虎以为退守深山,摆出背水一战的姿態,便能嚇阻我山海铁蹄?”陆鸣的指节重重敲在代表曲阿的黄忠部上,激起微微沙尘,“他不知道,无论他有何倚仗,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挣扎皆是虚妄!”
他的目光锐利如电,锁定阳羡和乌程,声音陡然变得斩钉截铁,如同金铁交鸣:
“传本侯帅令一一”
“曲阿黄忠、太史慈、陈到部,即刻拔营!目標一一阳羡!”
“无需顾忌侧翼!严白虎既缩首於巢穴,便无甚可虑!给我以雷霆之势,碾碎严白虎部署在阳羡的所有抵抗!踏平道路,凿穿他的心臟前哨!”
他的手掌如同战斧,骤然劈向代表娄县的主力方位,最后狠狠砸在沙盘上代表吴县的棋子所在,厉声喝道:
“本侯亲率典韦、周泰、韩当、蒋钦部,即刻出娄县!目標一一吴县!”
“高览领本部铁骑为先锋开路,限一日之內,兵锋抵达吴县城下!
我倒要看看,那姓严的贼酋在吴县城里能布下什么天罗地网!
他若以为缩回乌程就能逃过一劫,那我就先砸烂他富丽堂皇的老窝!”
最后的命令,带著一丝冰冷的嘲讽与无边霸气:
“既然他严白虎妄想在內陆绝境与我决战,那本侯就如他所愿!”
“一战!彻底碾死这只自以为藏入深山便能苟延残喘的老猫!”
“大军即刻开拔!此役一—不留余寇!”
“喏一!!!”
压抑到极限的战意瞬间被点燃、引爆!程昱眼中精光暴射,郭嘉苍白脸上闪过一丝释然与燃烧的光芒,张昭捻须的手终於鬆开。
张、臧等人脸上迷茫尽去,只剩下对主君无匹信心的敬畏与狂热。
高览、周泰更是拳头捏得咔吧作响,典韦喉咙中发出一声低沉的、如同野兽咆哮般的闷哼,眼中腾起嗜血的战意。
车令如惊雷炸响,瞬间传遍三座前沿边城。
铁蹄踏碎清晨的寧静,沉重的军靴声如浪涛轰鸣,船桨划破长江、太湖的水面。
山海领这台庞大、高效的战爭机器,终於不再理会那深藏於山脉腹地的迷雾陷阱,驱动起最狂暴的齿轮,挟裹著碾碎一切的威势,向著严白虎最后的“堡垒”,滚滚而去!
战爭的巨兽已经甦醒,它要用纯粹的、无可匹敌的力量,撕开所有偽装,踏碎一切迷障,终结掉这只盘踞吴郡、妄图借山势水形负隅顽抗的垂死之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