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原、鲍信等部正疯狂收割著溃兵。
他目光冷冽,遥望北门外同样陷入混乱的太平军大营。
北门的太平军惊惶失措地看著南边、西边升腾的烽烟和喊杀,以及那如同魔神般从南侧踏著血路衝杀而至的赤红身影!恐惧,如瘟疫般蔓延。
“隨我来!”吕布低吼一声,画戟前指,竟欲一鼓作气从南穿到北!
赤兔马长嘶一声,猛地转向,朝著北门敌阵薄弱处杀去!
画戟舞动,所向披靡!
挡在北面的太平军无不胆裂魂飞,望风披靡。
在吕布的带领下,并州狼骑竟真的在混乱的太平军大营中杀出了一条贯通南北的血路!
两个时辰!
从朝阳初升到日头偏西,仅仅两个时辰!
定陶城外的廝杀声、爆炸声、惨豪声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震耳欲聋的欢呼与泣血的嘶吼。
“万胜!万胜!大將军万胜!”
“汉军万胜!”
定陶城下,方圆十余里的地面上,已是尸横遍野,血流漂櫓。
断肢残骸、破碎的兵刃、倾覆的车辆、燃烧的营帐与残破的黄旗交织成一幅地狱般的景象。空气中浓烈的血腥味混杂著烟尘与硝烟,令人作呕。
太平军仓促构筑的堡防线几乎被夷为平地,壕沟被户体填满。
曾经如附骨之疽、將定陶围得水泄不通的百十万太平军,彻底溃散!
大部分被歼,小部分丟盔弃甲,亡命逃向济阴腹地方向。
吕布驻马於北门残破的土垒之上,赤兔马浑身浴血,打著响鼻。
他身上的兽面吞头连环鎧也染满了血污与脑浆,方天画戟的锋刃滴落的鲜血在脚下匯成小溪。
他目光如电,扫视著眼前修罗场,冰冷的脸上露出一丝属於胜利者的脾与...对更多鲜血与荣耀的渴望。
何进在亲卫的簇拥下,登上了南面城楼。
城头上,那面残破却依旧傲立的玄鸟“何”字帅旗,在带著血腥气的晚风中猎猎招展,似乎重新焕发出了光泽,显得越发刺眼夺目。
城楼下,丁原、鲍信、王匡、袁遗四部將官纷纷抱拳復命,脸上洋溢著解气与狂热。
西门外,皇甫嵩、朱偽、卢植率领的禁军方阵正迅速清理战场,动作迅捷,纪律严明。
硝烟尚未散尽,但定陶城那沉重的锁,已被这惊天一击彻底砸碎!
何进双手按在冰冷的雉上,望著城外堆积如山的敌人户体和己方將士振奋的面容,感受著久违的掌控全局的快意。
朝廷的分州之赏如同烈火烹油,但唯有实力,才能真正捞取其中最大的一块肥肉!
定陶的胜利,正是他向天下野心家们发出的最强音一一实力话语权,在我何屠夫之手!
这围城后的第一块肥肉,我吃定了!
“传令!”
何进的声音带著不容置疑的威严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各部收敛阵亡袍泽,轻点缴获,妥善救治伤员!”
“全军回城,休整一夜!”
他的目光投向南边豫州方向,那里是通往他势力腹地的生命线,也是更多“友军”即將匯聚之所:
“明日天明,大军继续南下!”
他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对未来的野心与即將到来的更大杀伐的宣告:
“扫清残敌,打通道路!为陛下分忧,迎接..:...我大汉的勤王之师!”
定陶城外,夕阳如血,將城头那杆迎风招展的“何”字帅旗,染得愈发猩红夺目。
帝国反攻太平道的號角,由这位野心勃勃的大將军,以一场近乎血腥屠戮的雷霆反击,在定陶城下悍然吹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