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志在消化两州底蕴,更或为开春后,积蓄足以淹没任何阻碍的兵力!
其用意,或为抗何进东征大军,或为...”
他看向北方:“再度开疆!”
“公与所言,正是张角豺狼之心。”
程昱冷然接口,鹰目中寒光一闪:“冀州已非之前的农民起义黄幣贼,其以投效的冀州士族子弟治政,便是要將其军旅向朝廷官军看齐,令行禁止,坚韧可怖!
饥民为兵,士族治政,此獠是欲铸就一头足以裂土的凶兽!
其爪牙所指,我幽西首当其衝!”
陆鸣頜首,指节轻轻敲击桌面,发出沉稳的篤篤声:“新募之兵如何?”
郭嘉放下酒葫,正色道:“除阳信城因程远志祸乱过甚,丁壮十室九空,仅徵得新兵一万余人。
其余五郡,每郡已编练新兵五万之数。”
他语带一丝凝重:“这已是整个幽州的极限了。
五郡遭劫,粮物资財被掠殆尽犹在其次,青壮男丁被强征虏掠,十去七八。
此二十六万新军,乃是属下整合了五郡的情况募得。
再多就有竭泽而渔的意思,恐春耕无丁,地方生变,根基动摇。”
二十六万!陆鸣眼中金芒微闪。
这个数字昭示著程远志破坏的酷烈,也体现了五郡太守的竭尽全力。
他果断下令:“传令!所有新兵,即刻移防渔阳郡!
交予廖化、陈到操练整编!
许其视塞外胡骑动向及辽东公孙氏情况,率本部精兵与新兵五万之內,主动出击,以战代练,
磨礪锋芒!”
“周泰、蒋钦驻阳信城,统帅百万山海老营锐士,沿边境修工事,严防死守,冀州但有异动,必使其撞个头破血流!”
“高览领新编十万燕赵铁骑及五十万山海精锐,並本部兵將,屯於涿郡边境!
日夜巡代,高度戒备!
张角若想绕过阳信坚城直扑幽州腹地,需先问过尔等掌中之塑、跨下铁蹄!”
“黄忠领余下山海精锐,坐镇中枢,充为后备机动!隨时策应四方!”
“末將领命!”
“谨遵君侯钧令!
诸將豁然起身,甲胃鏗鏘,声震屋樑。
冰寒的空气被这决然杀伐之气搅动。
一道道將令,如同一根根楔子,深深钉入幽西五郡的防御链条上,严阵以待冀州那头正在消化、膨胀的黄天巨兽。
风雪拍打著阳信城高耸的箭楼,冰棱悬掛在垛口之下,折射著厅內烛火的微光。
府內,是紧锣密鼓的整军布防;城外,是百万甲士枕戈待旦的肃杀;而五郡腹地,是恢復生机的点点菸火与艰难却稳固的人心。
陆鸣的目光透过窗,望向南面那片被黄云笼罩的土地。春天来临之时,一场更大的风暴,已在冰层之下孕育。
而他与他治下的磐石幽西,將在那时迎来真正的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