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3章 王允献计,山海危机(求订阅,求全订!)
颖川,荀氏坞堡,议政堂冬日的寒意被坞堡高厚的石墙与堂內熊熊的地龙隔绝在外,却隔绝不了厅堂中瀰漫的冰冷与焦灼。
豫州各郡显赫家族的家主们济济一堂,锦袍华服却掩不住脸上的阴沉与疲惫。
炭火偶尔发出“啪”的爆裂声,在令人室息的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
前几日,面对那块如刀刃般刻在民心上的青石碑一一《豫州同舟义捐录》,
他们在极致的屈辱和更严重的名誉崩塌威胁下,不得不低下了高贵的头颅。
每家承诺的天文数字一一两百八十万石、两百万石粮秣一一此刻正源源不断地运抵山海领设在各郡县的大营和常平仓。
沮授没有食言,新的告示已经贴满豫州城池,模糊地述说著“诸氏高义”,
那些刻著耻辱数字的石碑也在一夜之间消失无踪,仿佛从未存在。
然而,这“破財消灾”的代价並未换来丝毫喘息,反而將他们推入了一个更巨大的深渊一一那笔等同於骨吸髓的豫州全额赋税!
“两百万石粮食,都运到了...一粒不少!”
长社陈氏族长陈纪率先打破沉默,声音乾涩得像砂纸摩擦,他乾枯的手指用力按著酸胀的太阳穴,眼中是彻夜未眠的血丝:
“可这豫州赋税...诸位,当真要我们倾家荡產去填那个无底洞吗?
当初是谁篤定此计能压垮山海,逼走陆鸣?嗯?!”
他猛地抬头,鹰集般的目光凌厉地射向主位的颖川荀氏家老荀諶,以及紧邻的汝南袁氏代表袁胤。
那份怨恨和迁怒,毫不掩饰。
“不错!”
潁川钟氏家主立刻接口,声音压抑著愤满:“荀公、袁公!当初那封催命的詔书,可是贵两家通过洛阳官面上的门生故吏『鼎力相助』才得以如此『恰好』、如此『及时』地落到王使君和陆鸣手中的!
若非这步『妙棋』,我等何至於被那沮授掐著脖子,步步紧逼,落到如今这骑虎难下的田地?
家底都要掏空了,还被世人戳著脊梁骨骂!”
“捐粮不过伤些皮肉,赋税却是要抽髓!
各家都在招兵买马,坞堡內外私兵几何大家心知肚明,每日如流水般的钱粮消耗从何而来?还不是各家的库底?”
一个身形微胖的济阴单家族老痛心疾首地拍著大腿:“那山海领咄咄逼人,
焉知不是藉机掏空我们,待来日好一口吞併!”
眾家主立刻附和,七嘴八舌,怨气衝天,隱隱约约地把矛头直指荀、袁两家厅堂內充满了对庞大赋税压力的恐惧和对“始作俑者”的责难。
端坐上首的荀諶,麵皮依旧平静无波,但指节因用力握著扶手而微微发白。
袁胤则扯了扯嘴角,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他沉声道:“诸位慎言!
朝廷旨意,煌煌正朔,岂是荀、袁两家私相授受?
此乃国法!我等皆是汉臣,岂可妄议朝命?
当日上书陈情,不过是尽地方士族之责,提醒朝廷注意边镇重臣权柄过重之隱患罢了。
最终如何定夺,那是洛阳宫闕里陛下与朝堂诸公的圣断!”
袁胤声音陡然拔高,带著惯有的世家威严,试图压制住汹涌的怨气:“至於突然请求免除赋税.:.诸位以为朝廷是什么?
是吾等后院私库不成,可朝令夕改?!”
袁胤猛地站起,环视眾人,语气严厉:“此前那份詔书,已是钻营运作、耗尽人情才得以按“成例”发出的!
如今要再下一道截然相反的免税詔令,这与打朝廷的脸、打陛下的脸有何区別?
当今天子虽然抱恙,但龙威犹在,十常侍把持宫禁如虎狼环伺!
尔等想让家族被扣上『交通內外,紊乱朝纲”的大帽子,在平乱之后被当成待宰肥羊清算吗?”
这番话带著三分实情七分恐嚇,像一盆冷水浇在部分发热的头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