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司马久在幕府,当知此事非使者亲至便可一言而决,尚需主公裁度。”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表达了尊重和会將信息上达,但也明確表明了做不了陆鸣的主,把最终决定权推到了陆鸣身上,且点出这非“使者亲至”就能迅速促成。
李儒脸上笑容不变,眼神深处却掠过一丝瞭然,知道直接面见陆鸣这一步对方不会立刻鬆口。
他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话锋轻轻一转,语气更显推心置腹:“泪祭酒所虑周详。
陆帅乃雄主,自当深思熟虑。
只是...现今天下纷扰,黄巾未平,朝廷多艰。
董公心繫江山社稷,深感独木难支。
泰山郡一线,虽赖將土用命,然....
他话未尽言,显出一丝为难,隨即又扬起一抹深意:“若能得志同者襄助,互为奥援,警如打通某些关键通路,或协力廓清某些顽敌盘踞之所,扫清壁障,使政令畅通,兵锋所指,共成大业,
岂非幸事?”
他目光炯炯,缓缓扫过沮授、戏志才的脸:“且董公深知陆帅之才,当大用於世。
而朝廷名器,贵在持重、贵在正统。
董公与京中贵戚尚有几分薄面往来,若能藉机进言,为陆帅之赫赫战功,请得一纸『持节、
督北疆军事”之詔,乃至一方刺史之印信,甚至...朝廷名爵,使山海之名实至名归,岂不是利国利民、名垂青史之举?
当然,一切...还需陆帅首肯,“配合”得当才是。”
李儒的这番话再次暗搓搓的强调结盟条件,山海领需要配合董卓的战略,如出兵合作攻青州,
董卓则提供朝廷名分作为回报,
这几乎是赤裸裸地將结盟的意图和价码摊开了一大半一一他需要山海领在行动上的配合,而他董卓则承诺用朝廷里的关係,为陆鸣弄到正式的、足以匹配其势力的高官显爵!
所谓“志同道合”,在此刻无比清晰地指向了共同的潜在对手:內部肘的皇甫嵩、士族势力,以及必须剿灭的青州黄幣。
这番话表面上看起来诚意实足,几乎把所有好处都拿出来跟山海领分享,但实际上还是有“空手套白狼”的嫌疑。
沮授心中早有预料,面上依旧波澜不惊。
他与戏志才迅速交换了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
泪授頜首道:“李司马所言,深明大义。
董公之谋,格局宏阔。为社稷计,为北疆安靖计,此等名器正是主公所需。
主公素来也赞董公乃当世英雄,雄踞西凉,勇略过人。
若董公愿以此为盟...主公闻之,想来亦会动心。”
他话锋一转,再次重申:“然,如前所述,此等结盟、受命之大事,已远超沮授职权范围,非我等可妄议。
我等即刻传讯於主公,料想主公必有回覆,
以泪授对主公秉性的了解......”
他微微一顿,语气带著一种篤定:“主公雄才大略,亦重英雄相惜之道。
董公既如此推诚,诚意昭彰,更有朝廷名分可为天下证...主公多半会欣然应允,亲赴董公之约。
巨野路遥,充青形势瞬息万变,李司马不妨暂且在营中稍作安顿,静候我家主公佳音?”
泪授这番表態,既回应了李儒提出的诱人条件,表达了对董卓实力的认可,再次强调了传递信息的职责,最后更巧妙地给出了一颗“定心丸”一一他“透露”出陆鸣对董卓的看法以及他个人推测陆鸣很可能会亲自前去见面!
这极大地安抚了李儒,让他此行不虚,有了一个极具分量的阶段性成果可以回报董卓。
李儒眼中精光一闪,脸上的笑容终於多了几分舒展之意,再次拱手:
沮公真知灼见!如此,便有劳泪公、戏军师从中翰旋传达。
儒...李立等静候陆帅佳音!”
他警了一眼身边一直沉默如山、气势却如刀锋般存在的华雄,心中暗道:此行目的,已然达成大半。
豫州的暗夜中,一道关乎中原格局的新桥樑,已在譙县的山海大营里悄然搭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