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7章 急转直下,长平溃堤,戏志才毒舌(求订阅,求全订!)
九月初的风,已带上几分北地的萧瑟,却吹不散陈国平叛大营里蒸腾瀰漫的骄矜与热望。
距离那位山海之主陆鸣以近乎“登基”的姿態入主平叛大营,接过名义上的平叛总帅之位,已悄然过去一个多月。
近半个多月,皇甫嵩率两百余万以豫州士族精锐为骨干的庞大联军,稳扎稳打,连克扶乐、阳夏,將黄幣渠帅吴霸死死锁在长平孤城,胜局在握的晨曦仿佛已刺破最后的阴霾,清晰地映照在每一位土族將领的眼底眉梢。
皇甫嵩端坐中军帅帐,案头堆积的捷报散发著油墨与血腥混合的气息,取代了月前那份令人室息的沉重。
他布满褶皱的脸上终於有了一丝帝国三州討逆总帅应有的荣光,连久未刮理的鬚髮似乎都重新焕发了精神。
帐下,荀氏、陈郡、汝南、潁川各家將领云集,甲胃擦得鍠亮,个个红光满面,嗓门洪亮,空气中瀰漫著对攻陷长平、瓜分战功的最后憧憬。
他们畅谈著吴霸授首后的风光入城,谈论著清点府库、收编俘虏的厚利,仿佛那座困兽犹斗的长平城已是囊中之物,豫州黄幣的末日只在旦夕之间。
营盘深处,鼓角爭鸣似乎都为这份即將到手的胜利而懈怠,士气在日復一日的围城中消磨著警惕,转化为功成名就前的轻浮。
值夜哨兵的呵欠融入了风声,巡逻队列的脚步带著敷衍的拖咨,庞大的军营如同一头吃饱喝足、臥於暖阳下假寐的巨兽,全然未觉致命的毒蛇已悄然游近它的巢穴。
这份美梦破碎得毫无徵兆,残酷得令人室息。
当九月清晨第一缕惨白的天光试图刺破云层时,地平线的尽头,斥候那嘶哑变调、几乎泣血的急报撕裂了营地的沉寂:
“急报一一!!!”
“大帅!敌袭!敌袭!!”
斥候惊慌的呼喊炸醒了整座长平临时大营的清梦,皇甫嵩猛的从大帐衝出,出现在报信的斥候面前:“天塌下来有本帅顶著!莫要惊慌,说清楚了!”
报信斥候单膝跪地,深吸几口气,但还是难以控制发抖的嘴唇:
“稟告大帅,长平西南、东南两翼...发现...发现无数黄幣贼旗!铺天盖地!是...是黄幣贼的援军!
黄幣援军打著梁国的刘辟,汝南的何仪、黄邵、何曼的旗號!
领头的...是刘辟、何曼本人!黄巾援军的前锋...距大营已不足五十里!”
整座大营的喧闹如沸水泼冰,瞬间死寂。
皇甫嵩衝出大帐时手中还握著茶盏,此时“啪”坠地粉碎,滚烫的茶水溅湿了靴面都浑然不觉。
他那张刚刚被自信填满的脸庞,血色顷刻间褪得乾乾净净,只剩下一片死灰般的惨白。
一股冰冷的寒气,从脚底板瞬间衝上头顶,让这位在边塞经歷过无数风浪的老帅,指尖都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五十里!
这个数字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所有听闻者的神魂之上!
不是五百里,也不是一百里,而是极限反应距离的五十里!
这意味著敌军主力已摸到了眼皮底下!
意味著斥候系统在他们鬆懈的眼皮底下被完全蒙蔽或摧毁!
意味著敌方行军之縝密、速度之迅猛,远超他们的想像!
更可怕的是,来的不是吴霸的残兵,而是整整三个郡、由另外两位豫州黄幣渠帅刘辟、何曼亲率的、生力军般的援军!
铺天盖地的援军,恐怕最少也有数十万之眾,神兵天降!
“不...不可能!”一个陈郡將领失声叫喊,声音因恐惧而扭曲,“他们怎么可能无声无息绕过我们的斥候.:.包围网呢?!”
恐慌如同滴入油锅的水滴,瞬间在帅帐外炸开。
先前还意气风发的士族將领们,此刻脸上的红晕被惊惶的煞白取代,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茫然失措,以及一种被愚弄的恼羞成怒。
只余下皇甫嵩粗重如破风箱的喘息,以及牙关因极度震惊和愤怒而摩擦发出的咯咯声。
皇甫嵩猛地转身,鬚髮戟张,怒目欲裂,试图挽回那濒临崩溃的秩序:“传令!全军!各营即刻拔寨,向后军帅旗靠拢!
依託临时工事,结【玄武磐石阵】!
以颖川荀氏“烈风营”、陈郡宋氏“磐石甲士”为锋矢,左右两翼依託右北平边军轻骑护卫!
弓箭手梯次排布,劲弩压阵!
不得慌乱!违令者...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