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重新流动起来,带著一种破釜沉舟的默契,
陆鸣放下茶盏,嘴角那一抹若隱若现的笑意终於彻底绽放,如同冰河解冻,带著锐利而自信的光芒。
“想必以三位家主的眼光,早就已经看透了那摊浑水的本质,”陆鸣的声音恢復了那份独属於僮县侯的深沉与力量,语速平稳,却字字千钧,“那鸣便不再遮掩,將这心中盘算许久的棋局,道与诸公共鉴。”
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同实质的锋鏑,刺穿了距离:
“跳出那个烂泥潭,自然要有新的根基,新的格局。
我欲一一以我山海领为核,以三位家主之家世力量为柱石樑栋,在这江淮之地,重塑一崭新联盟!”
他刻意加重了“崭新”二字:“此盟之要义,唯在同心、同力、同道!无肘內耗,唯有共襄大业!”
陆鸣目光首先落在乔公身上,带著不容置疑的诚意:“玄公不必忧心旧土牵绊。
新盟既立,广陵郡这万顷沃土,便是吾等未来共治之基!
请公携庐江亲近之族,举族搬迁,入主广陵!
放心!陆鸣担保,庐江诸君在广陵,非但不会寄人篱下,反將获封倍於旧日之膏腴美田,城池商铺!
未来在广陵郡中,必有一方只属於庐江同道的发展之基!”
此言一出,乔公眼中精芒暴涨!
举族迁入友邻之郡、占据核心地盘发展?这比他原先预想的最大胆的要求,还要优厚得多!
陆鸣的语气陡然转寒,如同幽西刮来的风霜,眼神也变得冰冷刺骨,仿佛已看到了未来的血火画卷:
“至於腾挪出的空间.:::::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待新盟竖起旗號,向整个帝国公示之时,陆鸣自会亲自率魔下虎责锐旅,自僮县而出,以雷霆之势横扫广陵全境!凡不归属我新盟、或阳奉阴违、或心向他方者一”
他停顿一瞬,声音斩钉截铁,没有半分转圜余地:“或擒!或驱!或杀!绝不留情!凡土地庄园,一切產业,尽行...抄没归公!”
他指尖蘸了些许微凉的茶水,在光洁的紫檀木案面上虚虚一划,仿佛在勾勒那血腥的清洗地图:
“光此刻明面上看来,届时需抹去立场暖味者,世族...三家!豪族...不下二十家!
他们所空出之地盘財货,除去安顿庐江迁移诸家之需外,仍绰绰有余!
其余財富、良田、工坊、商道、海港、人口....
皆可供我新盟各家,按出力多寡、根基深浅,重新分配共享!共享广陵之利!”
他的目光转向张和臧晏,眼中的锐气稍缓,流露出深意:
“三位不必疑虑!此非心血来潮!
吾早有意整顿联盟,剔腐肉、补强肌!
奈何昔日初登高位,人微言轻,根基尚浅,诸多肘。而今..:::
陆鸣声音里带著一种“时来天地皆同力”的自嘲与傲然,“正好!这半年余,吾受困於北疆烽火,未及南顾,倒给了某些跳梁之辈,兴风作浪的机会!將那广陵联盟搅得愈发乌烟瘴气,亦使吾更看清谁为朋党,谁为蛇鼠!”
他目光灼灼地扫过张那张恢復智慧沉稳的脸:
“张公,连您这等元老柱石尚且被架在高位却难握实权,可见其腐朽已深!
既如此,吾等为何还要与朽木共沉沦?”
陆鸣语气渐渐激昂,带著不容置疑的自信:“要声望?山海领及吾在豫州、北疆的功业,大汉僮县侯的金印,还不够吗?
要军力?吾魔下山海精锐皆百战之师!
更有张孟高太守之位的大义在手,臧家主之丹阳虎责,乔公亦非手无寸铁!何须再看他人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