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5章 皇甫嵩服软,战场主导权相让(求订阅,求全订!)
七月末的潁川长社平叛大营,空气中瀰漫的不再是黄幣溃败的喜庆,而是化不开的焦灼与室息。
暑气蒸腾,將几日前的血泊烤成暗褐色的硬,粘附在营地的每一寸土地上。
皇甫嵩原本锐利如鹰隼的目光,此刻却像蒙了尘的铜镜,死死钉在案头那叠仿佛永无止境增厚的文书上。
那不是捷报,而是从四面八方、各州郡涌来的、带著血泪与绝望的一一告急文书。
【颖阴县:昨夜,寧家那號称储粮十万石的巨型仓虞突发“天火”,烈焰腾空,染红了半边天。
救火过程中发现疑似黄幣黄邵部活动痕跡,流言四起,言称黄幣大军即將绕过长社直扑颖阴。县令的求援信墨跡未乾,字字泣血。】
【许县:急报!一支约五万人的“黄幣精锐”出现在官道旁的密林中,正向许县缓慢移动,沿途裹挟流民已达百万。
信中提到斥候见到了刻有独特血符纹样的破败重甲残片,与幽州战场上程志远亲卫营特徵一致。
守军不足两万,且多为新募之兵,城防在恐惧中摇摇欲坠。】
【鄢陵县:庾氏宗族府邸凌晨突遭不明身份高手袭击,护卫死伤惨重。
现场留下混乱的“苍天已死,黄天当立”破幡,家主重伤,城內世家人心惶惶,联名请皇甫嵩分兵护卫。】
【充州:朱偽的信使满脸风尘,鎧甲破损,信使一脸疲惫的传达:充州黄幣余孽在得知幽州变故(高览负气撤军引发后续动盪)后,反扑势头陡增。
小股黄幣精锐不断袭扰粮道,朱偽所部被钉死在各处据点,难以机动支援,而朱偽本人对充州士族的游说也陷入了僵局。
一纸求援信並非为自身安全,而是得知陆鸣就在长社大营,希望皇甫嵩能让陆鸣出面“解释”一下幽州变故,恢復平叛大军在士族那里的信誉,否则充州西南恐生大变!】
【泰山郡:急报!矿场暴乱!万余暴徒攻破多处矿场,泰山郡內的矿场多为朝廷以及洛阳权贵所有,守军弹压不住,急需兵力增援。】
【蓟县:一封迟来的密信(在“不当人子卢子干”风波后抵达),非是刘虞亲笔,却来自蓟县一位不愿署名的士绅,透看一股刺骨的寒意。
信中言道:高览率山海精锐愤然离去后,蓟县军民士气一落千丈。城內流言甚囂尘上,皆言卢植刻薄寡恩,不恤將土。
更关键的是,探马回报,程志远在確认卢植主力(尤其【羽林虎賁】)损失惨重,且山海援军已撤后,正重新聚拢溃兵,西北、东北大营已侦测到明显增兵动向!
信中末尾是一句泣血之问:“若程贼挟恨再围蓟县,敢问卢使君尚能以何守城?蓟县百方生民,又將託付与谁?”】
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来自豫州內部的无情背叛,
颖川太守张咨那套“库房遭流民焚毁”的说辞早已穿帮。
最新的情报清晰地表明,以荀氏、张氏为首的豫州豪强,其撤走的门客、私兵並非归家护院,而是被迅速整合调往了汝南、陈国方向,加固自家的坞堡壁垒。
荀或那封邀请沮授、郭嘉等人联名《討逆文》的信函,此刻安静地躺在案角,在皇甫嵩看来,无异於一张催命符一一这是在告诉所有豫州士族,朝廷靠不住,平叛大军靠不住,唯有自家坞堡可保平安!
他们拆走的不仅是兵丁,更是皇甫嵩赖以维繫战线、震镊波才的战略纵深和后勤保障!
这无异於在长社这个巨大的火药桶旁,又生生撤走了关键的消防水龙,只留下一个绝望的统帅和一座看似坚固实则內部已被蛀空的孤城,暴露在波才隨时可能点燃的地下火油海洋之上。
案头的文书堆越来越高,每一封都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在皇甫嵩的心上。
他枯坐在帅帐中,油灯的火苗在沉闷的空气中摇曳不定,映著他布满血丝的眼晴和日渐憔悴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