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到低喝一声,身形如电,手中银枪如毒龙出海,瞬间点碎数名奔来的传令兵的咽喉!
他身后的白锐土更是沉默得可怕,重甲步伐却轻捷迅疾,甫一落地便结成小小坚阵,盾戟交错,死死堵住增援东城墙的甬道,將东城墙的混乱与主城区域割裂开来!
他们意志如钢,不动如山,宛如一根楔入敌军命门的坚硬铁钉!
当黎明的第一缕微光艰难地撕破天际浓厚的阴霾,勉强照亮海西城头时,这座重镇的命运已然尘埃落定。
东门城楼,那面代表著下邳陈氏威严的家族旗幡,已被一只染满血污的大手粗暴地扯下,取而代之的,是赤底金纹的【山海】玄鸟旗!
旗帜在凛冽晨风中猎猎作响,宣告著铁血征服的完成。
蒋钦已於第一时间率领数千【丹霄河卫】自水门突入,牢牢控制了城內码头与府库要地,
城中大街小巷,四处奔散著丟弃了武器、溃不成军的下邳败卒。
惶恐如同瘟疫蔓延。昨日尚存的一丝和谈希望带来的鬆弛与侥倖,在血腥的现实面前彻底粉碎,化作了深入骨髓的惊恐与茫然,
“將军有令!弃械跪伏者不杀!顽抗乱窜者一一格杀勿论!”
山海百战老兵们冷酷的呼喝声在街巷间迴荡,如同无形的锁,瓦解著最后一丝抵抗勇气。
成片成片的下邳军卒失魂落魄地跪倒在泥泞中,瑟瑟发抖。
三十万守军?在失去指挥中枢、士气彻底崩盘后,不过是一盘散沙,被迅速分割、压缩、缴械。
浑身浴血,伤口处升腾著热气如同浴血修罗般的周泰,聂立在海西城最高的瞭望台上,目光扫过这座已被闪电夺取的淮水重镇。
他抹了一把溅在髯上的血污,没有丝毫大胜后的骄矜,只有军人执行命令的冷硬。
他立刻唤来亲卫,声音沙哑却坚定如山:
“速速安民告示,传主公钧令!
一应降卒即刻编管,伤兵救治,粮草清点造册!
城防由白锐士接管,蒋钦將军所部水师控制水陆要道!
通告全军,不得扰民!违令者,定斩不饶!”
他语速极快,条理分明,正是陆鸣战前指示的“速占、速整、稳后方”之策的核心。
就在海西城陷落的余波尚未散尽之时,下邳郡的南大门一一盱眙城下,却迎来了一场更加突兀和令人绝望的风暴!
盱眙,其防备比海西城犹有不如。
城中原有守军不过十万,且大半是地方郡兵,战斗力平平。
此刻更是沉浸在连日来的“和平”氛围中。
守將已收到了北面“和谈顺利”的模糊讯息,虽未正式解除戒备,但戒备等级已然降至最低。
守卒们精神鬆懈,巡逻的脚步拖咨,城楼火盆烧得啪作响,驱赶著清晨的寒意,却也催人昏昏欲睡。
谁也没有想到,一支裹挟著血腥与寒意的铁流,已如颶风般扫过东阳城,越过郡界,毫无徵兆地出现在盱眙城下!
地平线上,当第一缕金色的阳光刺破云层,也同时照亮了城外那片冰冷肃杀的玄色海洋!
“玄”字帅旗迎风怒展!
旗下,太史慈勒马按剑,俊朗的面容冷若寒霜,目光如电扫视著盱眙那不算高大却足以成为障碍的城墙。
他身旁,一尊如同黑铁魔神般的身影散发出令人心悸的狂暴煞气一一正是典韦!
“下邳老狗,还在做清秋大梦!”太史慈嘴角著一丝冰冷的嘲讽,“传令!弩炮前置!【惊雷羽骑】两翼展开!”
城头守军如遭雷击!
短暂的死寂后,是彻底炸开的混乱与惊恐!
锣声悽厉响起,如同末日哀鸣!
守將连滚爬爬地衝上城头,看到城外那令人室息的军势,特別是太史慈与典韦的將旗,面如死灰,魂飞天外!
“放!”太史慈猛地挥臂!
布置在前沿的数十架【十方炎火弩车】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燃著尾焰的粗壮弩矢划破空气,拖曳著滚滚黑烟,如同来自地狱的火流星,精准而狂暴地砸向盱眙那並不雄伟的城门楼与薄弱的木製女墙!
“轰隆!轰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