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一定要离开。

为什么，又偏偏是要让我去来取代你...

心里有很多很多的疑问，易晓离不清楚那个孩子，那个时候的宇文夜究竟弄丢了什么东西而又要执意想去寻找，相比之下，易晓离甚至在不知缘由地情况下直接弄丢了本来的无处可寻的世界。

易晓离始终就没有再穿回去的打算。但是仅仅是在这两者与之比较的情况下，感觉自己特别的无力。

心脏仿佛快要被碾碎似的，很痛。而这种疼痛和自己刚穿过来时的痛感又刚好相一致。

在这种疼痛下，自己可以很清晰地感知到，有很多不好的情绪汹涌而至，自己就在其中苦苦挣扎着。

就快要没过了头部。

“不要走！”

易晓离真的是在水中苦苦挣扎。在刚及肩的浴池中。

睁开眼来迷茫的望了望四周，刚才是做了一个梦吗？

大理石墙壁上面镶嵌着的夜明珠已经亮了起来，水面上漂浮着朵朵的不知名花瓣，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自己还很好奇地问过念姝，被告知这是宇文夜的专属后就再也没有提及。毕竟在经历过前身的专属红衣之后易晓离也就觉得没有什么了。

正因为这点，也就一直都没有拒绝，反正只要不吸引蜜蜂就够了。

用力地摇了摇头企图将脑中所想的乱七八糟的东西都甩掉，下意识地捧了一把水浇在脸上，即使过了这么久，水温依然是热的。

这同样也是前身所立下的规矩之一，任何人都不能在自己沐浴时进入。没有任何人反对。易晓离也是长了见识，所以说生来任性有时候也并不都是缺点。

草草地冲了冲身子，易晓离此时已经无心再呆在这里。等到穿好衣服离开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公子要不要用晚膳？”念姝像平时般问道，丝毫不觉得三公子在里面洗这么久会很奇怪。

“要！”

易晓离瞬间觉得好心情又都回来了。宇文学士府的厨房可能是易晓离最爱的地方，尤其是在他们做肉的时候。

当然，这也多亏了易晓离是穿越到一所富贵人家，易晓离所不知道的是，普通的百姓人家里是并不存在晚饭的。

一方面是家里的经济能力不足以维持一家数口的三餐，另一方面是古代人向来的生活习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所导致。在传国，也因为土壤关系，市面上的肉永远比菜要便宜很多。而后者，可谓是顺了易晓离的心意。

很少有人会在醒来后原封记得自己梦到的情景，易晓离也是如此。即使是在刚醒的时候，能记起来的也只有那个让自己很难受的感觉。而这种感觉在当自己看到念姝端来的是东坡肘子的时候顷刻间荡然无存。当然，旁边还有很多看起来就十分可口的菜肴。

兴奋地拿起筷子准备夹取，突然想到些什么停下了原本的动作，回头望向站在自己身后的念姝。

“你有吃过饭吗？”

“回公子，奴婢还未吃过。”念姝恭敬地答道。一般下人们吃饭的时间大多都在深夜或者凌晨，主子们已经休息的时候。如果期间被人抓到偷吃东西的话，会受到很严厉的惩罚。

“这样啊，”易晓离显然并不知道内情，了然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那要不要一起过来吃点？”

念姝闻言猛地望向易晓离，眼中是毫不掩饰的不可思议。

对方仿佛没有注意到自己越矩的行为似的，依旧笑得风轻云淡，仿佛刚才只不过和我累了之类的说法般，等待着念姝的回答。

其实自己很清楚，如果是换做宇文夜，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对她说出这样的话。但如今不同了。这幅身体的灵魂换做了是易晓离，从现代，一个所受到的思想与技术对这个时代来说超前卫的易晓离，她要按照自己的方式来。

她不要再经历那种主奴关系的冰冷、倍感机械化式的遵从，所有自己想要的都一点一点立下奇奇怪怪的规矩被人服从，没有一点的人情味。易晓离所期望的大概是和自己的从前一样，就彼此都是朋友，只这一点很难做到吗？

的确很难做到。

念姝的回答依旧是拒绝的，而且拒绝得十分正式。她的原话是这样，“回公子，请恕奴婢不能遵从。也请公子以后不要再说之类的话，会有辱您的身份。”

对于从生命一直被灌输主奴思想的对方来讲，其接受难度其实就和让易晓离认同君主立宪制同等。

相比之下，易晓离觉得眼前的才叫噩梦。

同样没有再去强迫，而是随意和念姝继续着一些相对轻松的话题，开始了自己的晚饭。对于自己所在的这个国家，其实并没有太多的认知，而念姝仍旧毕恭毕敬地回答着三公子的问题。

只是相对偶尔眼中的迷茫，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