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四说得斩钉截铁,“现在是卫星刚上天的时候,上面正在考虑下一步做什么。
如果我们提出来,把卫星用于科研通信,用于连接全国的科研力量。
这个理由,够不够分量?”
没有人再质疑。
所有人都看到了那个可能性,一条从天上走的“天河”,一条能跨越千山万水、连接全国每一个角落的“河”。
赵四把自己关在屋里,写了一天一夜。
报告不长,只有五页。
但他写了改,改了写,每一个字都斟酌。
他不能写得太技术——领导们不一定懂;
也不能写得太虚——要有具体的可行性分析。
他写了卫星通信的原理,写了国外的发展现状。
写了“天河”现在面临的困境,写了如果有了卫星中继,科研协作效率能提升多少倍。
最后,他写了一段话:
“卫星已经上天,证明了我们有能力把东西送到太空。
现在的问题是,我们送什么上去?
除了播放《东方红》,这颗卫星还能为国家做什么?
‘天河工程’提供了一个答案。
让太空中的中国星,成为连接地上中国心的纽带。”
写完最后一个字,天又亮了。
他推开窗户,晨风带着凉意吹进来。远处,北京城的轮廓在晨曦中渐渐清晰。
那颗卫星,此刻应该正飞过太平洋上空吧?
在异国的天空下,依然播放着《东方红》。
赵四忽然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好像轻了一些。
不是真的轻了,而是……有更多人一起扛了。
那些造出卫星的人,那些把卫星送上天的人,那些在测控站里守着设备的人。
他们和他一样,都在为这个国家的未来,拼命。
报告递上去的第三天,回音来了。
周秘书亲自送来的,不是文件,是口头通知。
“领导看了报告,很重视。”
周秘书说得简明扼要,“同意立项研究卫星数据收发技术。
经费……不多,但够启动。
人员……可以从航天测控单位调三个懂行的过来。
设备……先用现有的测控设备改。”
赵四的心跳加速了:“什么时候开始?”
“现在就可以。”周秘书难得地笑了笑,
“人已经安排好了,下午就到。
赵四同志,你这报告……写得正是时候。”
下午,三个人来了气象站。
领头的是个三十出头的工程师,姓杨,瘦高个,戴眼镜,话不多,但眼睛很亮。
他是酒泉发射场测控站的,卫星上天那天,他就在控制大厅里。
“赵工,久仰。”
杨工伸出手,“听说你们在搞数据通信?还想用卫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