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天气预报说今天万里无云。
但笛丘市的天气预报没那么可信,偶尔就受非自然因素的影响。
“笛丘的天就是这样,变幻无常,你先在图书馆待一会吧,可以看书打发时间。”
姜临霁拿给他一把伞:“一直不停,就等雨小了再走,尽早回家,听说最近下雨天有人失踪。”
“那老师你?”
“我还有伞,这伞也是你们主任借我的,正好,他明天去外地,等周四的鉴赏课,你直接去礁岸艺术馆找他签字,顺便把伞还给他。”
“好的。”
姜临霁又给他一个透明塑料文件夹,防止雨水打湿文件,谢潭在一楼看了一会书,等雨小了,撑伞离开。
时间有点晚了,但他还是准备去教学楼看看主任在不在。
这个时间都在上课,雨刚刚又下得大,路上没几个人,谢潭让猫猫带他走偏僻的路,更是一个人也没有。
有人和他的思路一样,但不是同样喜欢人少,而是想做一些隐蔽的事。
他路过游泳馆,一伙人从对角的侧门跑走,打伞的,拉起外套挡在头顶的,嬉笑跑远,扬起雨水。
本应青春朝气的一幕,被那张狂的笑声污染,透着诡异。
谢潭停在雨中,猫猫盘在他的肩膀,贴了贴他的脖子。
他摸摸小家伙圆圆的猫耳朵,走进游泳馆。
外面还是阴云,游泳馆又没有开灯,暗出幽蓝色。
从馆口到池边的瓷砖地上,全是脏兮兮的黏土,像一群熊孩子玩过泥巴,又被扬上来的池水混成稀泥,惨不忍睹。
一个眼镜和手机躺在地上,也脏兮兮的,手机的屏幕还裂了。
谢潭捡起手机,没有锁屏,可能被强行要求解除了。
屏幕亮起来,就是一个男同学在泳池边被扒光衣服的视频。
谢潭认识这个人,就是被小丑带走的孩子之一,陆今朝朋友的同学,问他“死亡是什么”的人。
他切出界面,视频已经被发给三四个联系人。
联系人本就不多,可能都是不得不加的人,舍友、班长之类的。
对面有骂的,有拉黑的,还有回“哈哈哈”转手发给更多人的,只有一个备注“学长”的人打了很多电话,问怎么回事,担心他的情况。
再远的池水渗人地蓝着,一点动静也没有。
谢潭没有收伞,走到池边,安静的游泳馆只有他的脚步声。
他停在池边,一双手忽然钻出水面,手臂有许多淤青,死死抓住他的裤腿。
一个人从池底挣扎出岸,神志不清,咳嗽不止,但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念:“请您……救我,恶魔、恶魔先生,我什么都可以做……”
谢潭:?
谢潭居高临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这是视频里的男生,眼镜和手机的主人。
他后退一步,掌心的拉扯感让男同学清醒了一些。
孙恩泽奋力爬上泳池,双手撑着泥泞的瓷砖吐水,狼狈不堪。
他已经清醒了,意识到游泳馆有另一个人,又或者不是人,他没有眼镜,还从水里出来,看不清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