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死到临头,孙恩泽有了一点想理解这个人的勇气,说:“我曾经大逆不道地想过,我们……好像有点像,是在您告诉我死亡是什么的时候吗?”
他的声音无比茫然:“被那些家伙欺负,您是其中最冷漠的,却是唯一真正救了我的,我就想,那不是冷眼旁观,也许是您完全看透了我,我的痛苦在您眼里实在不足为奇……您,一定比我痛苦得多吧?”
所以做到这一步,付出了他不知道也大概无法理解的代价,您究竟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结局呢?
谢潭先想到的,是原世界的事。
但很快,他知道不能这么回答,如果按照在漫画世界的人设,所谓的“痛苦”就是来自小六的死,还有观测之眼的副作用。
于是他代入小六的视角,观测之眼是怎么样的呢?
如果是她,被说“你一定非常痛苦”,她会怎么回答?
“不,一切都有它的痛苦。”谢潭说,“只是我看到了,仅此而已。”
孙恩泽怔住。
突然,他听到谁在笑。
他立刻看向谢潭,谢潭却毫无反应。
只有他听得到?
不,如果是谢潭,也可能是听到了,但不在意……
就这么一拐弯,一愣神的功夫,他就跟丢了。
谢潭不见了。
孙恩泽抬头一看,一楼?!
他们不是要上三楼吗?
他立刻明白,不是谢潭不见了,是他突然到一楼了。
一张小丑牌在他的手心,小丑针尖一样的眼睛剧烈震颤,居然像在恐惧,但那张血红的嘴却裂到耳后,大笑道:“原来就是你啊。”
这是小爱姐的声音!
是常明爱身体里的那个东西!
“……什么、什么是我?我听不懂!”
“哎呀,这时候退缩可不行,难道刚才是骗他的?我可不允许,那孩子救了你,不是要报恩吗?”那张嘴笑着,声音却阴冷而压迫感十足,“走吧,我们去请笔仙。”
孙恩泽……有点明白了。
这个家伙很可能和谢潭是一伙的。
所以谢潭诱导常明爱请笔仙,就是为了放出这个鬼东西?
“我不信,他说了不行。”孙恩泽抗拒。
但心里,好像又渴望早点结束这一切。
“那是因为今天的时间来不及了,他懒得折腾,你没发现快到零点了吗?这一天要过去了。”小丑牌上的嘴说,“所以我把这个好用的工具偷出来啦!虽然不知道他原本想用来做什么,但我觉得现在就是好时机。”
说完,不顾孙恩泽也不顾小丑的意愿,转眼间,他们到了社团楼前。
孙恩泽看清在哪,傻了。
社团楼?可是社团楼不是不会闹鬼吗?
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走出社团楼的“常明爱”笑着说:“她建立这个小楼的初衷就是给你们快快乐乐地玩嘛,自然不希望那些鬼魂与怪物进入,但是呢,这里还真有一个法阵能成,或者说仪式?这就需要你了。”
“来吧,孩子。”那张嘴笑嘻嘻地说。
“笔仙……笔仙,你是我的前世,我是你的今生,若要与我续缘,请在纸上画圈。”
孙恩泽哆嗦着念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