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奇怪地看着她:“傻孩子,妈妈不就在这里?”
爱丽丝僵住了,只觉得空气变得浑浊、粘稠,像有一个隐形人,就贴在她身边,对着她呼吸。
她保持冷静,换了问题:“我的卧室门怎么打不开了?我还要取书呢,下周课要用。”
谁知道爸爸脸色一变,把食指竖在嘴唇上,眼睛神经兮兮地左右移动:“有怪物,不能惊醒怪物,否则就把你抓走了,嘘。”
他留下惊悚的话,就有素质地食不言寝不语,全然不管给常明爱带来了怎样的恐惧。
常明爱想念她的搭档了。
她不是傻子,知道谢潭非比寻常,她经历过怪事,好朋友社长又是道士,虽然没有考到道士证,更像把这当爱好的江湖骗子,但仍然知道很多她不懂的知识,能解决很多怪事。
所以她对非自然的接受度还挺高的,也有一些敏锐度。
谢潭肯定见过她的分身,她最初产生这种怀疑的时候,先是觉得他和其他人一样,没有分出真假。
但经历多了,她得说,他肯定认出来了,说不定比她本人更早意识到有另一个,不,另好几个她!
她意识到这一点时,当然升起了警惕和畏惧,推测谢潭不告诉她是有什么目的。
但一想到谢潭对砍人狂和一群泡泡分身都视若平常,再想起砍人狂诡异的体贴、分身们宁愿放弃成为真实的痴迷,还有刚才电梯里,他不好看的表情。
那时候还没出事呢,他就先察觉到了。
她悟了。
大彻大悟。
虽然他长得真的很牛,但这不是靠脸就能……虽然这张脸的话也说得通。
重点不是这个。
能让那些怪物放弃血腥的本性,放弃利益和狂悖,主动收起爪牙,只为追逐他一个眼神,这证明了一件事。
他完全凌驾于它们之上。
而且他知道的也远比她多。
这么一个深不可测的人物,人家图她什么?
她只帮社长画过一次符,就填一笔,像抽卡让她点一下蹭蹭运气的那种程度,保佑他不挂科。
然后社长就那一次挂科了。
太有天赋了。社长再次找她,是让她给讨厌的导师填一笔,诅咒导师和他线下论文一对一的时候窜稀,放他早点吃饭。
没成,社长深表遗憾。
她这点水平还不稳定呢,担心人家算计她?就是真算计,她又能躲得过?
什么来历,什么阴谋,管他的,危机当头,这是大腿!
社长平日里不着调,关键时刻……关键时刻也还行吧,但他在拉社员的时候,就像突然脑子开挂一样,非常的敏锐。
能让他光听故事就感兴趣的人,肯定没错,说不定还是未来的社友,自己人。
还是她的搭档。
这个求救太理所当然了,眼前不知道哪个石头里蹦出来的爸爸不是亲人,这才是亲人。
常明爱在桌下的手疯狂点击,给谢潭发了一长串“救救,捞捞”的表情包。
面上冷静地扒拉菜,装作太烫,一筷子能吹三次,再假吃,趁爸爸低头,把菜埋进饭里。
爸爸吃完了,餍足地摸着肚子,聊起家常:“你回来前,我还在和朋友聊天,很受启发,不光是学习,小孩子的交友也要谨慎,懂得筛选,不能什么人都交。外面多危险,什么人都有,指不定图你什么呢,你可不能交不三不四、都不知道来头的家伙。”
既视感好强,常明爱刚在心里这么分析了她的搭档,像被点了一下。
她假笑敷衍:“我那些朋友,你们不都知道吗?”
桌下的手又按了两下,她趁着爸爸低头擦杯的空档,低头瞥一眼手机,就听爸爸说道:“那你在和谁发消息呢……爱丽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