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气客气。”
推了推眼镜的许晓注意到了有珠收回的视线,道:“草十郎同学貌似同意了你们的要求,这样的话没什么问题吧。
,“至少要弄清楚原因。”
有珠以犹如黑夜的眼睛扫了草十郎一眼,她的声音则是和她的目光一样毫无起伏。
然而,却清晰地传达著她没有承认草十郎为同住者的意志。
迫不得已的许晓,还有如今的草十郎,连续的两人就像是踩著钢丝在有珠忍耐的边缘试探,有珠能够忍下其中也不乏青子的苦口婆心。
“不过,你没关係吗?你没忘了游乐园里发生的事情吧?”
有珠的声音混杂著批评和试探的色彩。
像是在说,自己和青子在一般人看来就是危险物品。你能呆在这种不明不白的人身边吗?
“虽然很想把那当成一个梦,但是我记得很清楚啊,不过如果想儘量大事化小的话,这是最妥当的方法了。”
草十郎老老实实回答,毕竟生命似乎是得到了保证啊。
听到草十郎这样回答,有珠漠不关心地应付了一句,然后她沉默下来,轻轻地把一个小东西放在了桌上。
被她那白皙的手指放在桌上的,是个玻璃制的小瓶。
玻璃看来是透明的,却有带著一丝淡淡的蓝色,光是从这样的顏色就能感觉出它是个高档货。
许晓的视线被有珠的动作所吸引,只见有珠以如仙鹤一般的动作把瓶盖拔了起来。
虽说草十郎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小瓶,但总觉得有些印象,不过很遗憾,他也不知道到底是有印象在什么地方。
青子和许晓那默不作声,只是旁观的举动也让他有些在意。
草十郎因为这不好的预感而紧张起来,有珠则是再次看向了他。
少女的眼睛果然有一种魔性的感觉。
在草十郎开始这样想著的时候,有珠面无表情地叫道:“静希君。”
来了来了,这是叫你一声就会启动的童话道具啊。
许晓看著草十郎对有珠犹如耳语的呼唤做出回应的瞬间,便消失了,不,与其说是消失不如说是转移。
这点,亲身经歷的草十郎有著最深刻的体现,在他做出回应的瞬间,他周围的光景陡然一变。
空气仿佛有了顏色和形体一般浑浊。
紧紧黏在皮肤上的浓重感、束缚感,宛如空气变成了文字。
草十郎產生了文字从吸气的嘴巴进入了肺里的错觉。
瞬间堵住嘴巴的右手也好,压在胸口的左手也好,明明都能看得清楚,却又看不见。
就算是曾在山中遭遇过的浓雾,也不可能让自己意识模糊到这种地步。
要打比方的话,就是—
虽说这比喻根本不恰当啊,但的確就像是以肉身站在报纸里面一样。
听觉首先开始適应这从未体验过的方向感,呼吸虽然和平时一样,却有著粗糙不平的压迫感。
明明没有被封闭起来,却又觉得四周异常狭窄,甚至让草十郎来不及为这突然的异变而感到惊讶之前,就为了从这夹缝中逃离而先伸出了手。
不过伸出的手也只是在虚空中划过。
周围没有墙壁,会在如此宽阔的地方感到【狭窄】本身就已经脱离了常理。
在大雾天会遭遇神隱——
草十郎虽然並不相信这种山里的传闻,但他已经在开始思索【这该不会就是真正的神隱了吧】。
就在此时,草十郎注意到了一件事。
一件更加值得他惊讶的事情。
並不是客厅变成了异世界。
那是因为,透过雾气所看到的景色,毫无疑问是他刚才身处的客厅里的东西。
在场的两位少女一—苍崎青子和久远寺有珠的身影也是清清楚楚。
只不过,视角有一些问题。
地表是漆黑且一马平川的平面,抬头就能看见两人的身影。
毫无现实感的、和积雨云一样大的少女,正冷冷地看著自己。
草十郎回忆了一下房间的构造,以及房间內家具的位置关係之后,以难以置信的坦率掌握了状况。
虽说草十郎也很头疼,即使经歷过那场游乐园里的大游行之后,依然感到难以置信。
但是毫无疑问,这里,是久远寺有珠取出的那个小瓶之中。
在有珠以收纳草十郎为前提的魔术讲解,確认对方是否不怀好意的情况下,许晓打量著有珠拿出的童话瓶子。
內部並不是次元摺叠,更接近缩小了草十郎的存在规模,完成这类效果的是童话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