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相已通过渠道,与他们有所接触。”
“届时,本相会以‘加强新都外围防务,防备北虏趁迁都生事’为名,提请陛下,将这些将领及其部分兵马,调防至新都周边如通州、蓟州、保定等要害城池驻扎。”
他手指点了点那份名录,又指了指桌上那条虚拟的路线。
“一旦事变,新都被围,这些驻扎在外围的兵马,便是第一波可以快速响应的力量!”
“他们本就靠近新都,又有我们预先潜伏在城中的人做内应,里应外合之下,打开通道,接应朝廷主力大军,岂非易如反掌?”
三位将军听完胡惟庸这环环相扣,从内到外的周密部署,心中最后一丝疑虑也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强烈的信心和亢奋!
“妙!太妙了!”
曹震激动得脸色通红,端起酒杯,“相爷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有相爷如此安排,叶凡那黄口小儿,必死无疑!”
“来,末将敬相爷一杯!”
“预祝我等,马到功成,共享这护驾定鼎之不世功勋!”
“敬相爷!”
张温、韩政也连忙举杯。
胡惟庸脸上终于露出了畅快而自信的笑容,举杯相迎:“同心协力,共成大事!”
几只酒杯在空中轻轻一碰,发出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花厅内回荡!
醇酒入喉,滚烫灼热!
……
是时!
北地深秋的寒意,远比江南来得凛冽彻骨。
历经半月有余的跋涉,沿途种种布置暗桩,终于抵达目的地。
新都北平,这座在元大都基础上耗费巨资,历时数载改建而成的帝国新京,静静矗立在苍茫的北方平原上。
城墙明显加高加厚了,箭楼雄峙,瓮城森严,尚未完全散尽的施工痕迹与已然显露的帝王气象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充满力量感的氛围。
城门处,早已得到消息的北平留守官员,营造督办官吏,以及部分驻军将领,顶风冒雪,列队相迎。
虽然皇帝圣驾未至,但太子亲临,公主同行,左相总揽,其规格已远超寻常!
简单的迎接仪式后,大队人马并未立刻全部入城。
朱标以“不欲过度扰民,需先安置妥当”为由,命大部分随行人员,物资车驾在城外预先准备好的营区暂驻。
只带着核心属官,部分东宫卫率以及叶凡,朱静镜的车驾,从正阳门缓缓进入这座未来的帝国心脏。
城内景象又与城外不同。
主干道宽阔笔直,以巨大的青石板铺就,虽因雪沫显得有些湿滑,却更显庄重。
街道两旁,新建的官署衙门鳞次栉比,斗拱飞檐,漆色尚新。
不少民宅商铺也已迁入,虽不及金陵繁华,但人气渐旺,烟火气与宫廷的肃穆奇异地融合着。
雪花飘洒,落在崭新的屋瓦和街面上,悄然无声。
临安公主朱静镜自打入城起,一双明眸便几乎没离开过车窗外。
她对这座完全陌生,却又承载着帝国未来的巨大城池充满了孩童般的好奇与兴奋。
江南的精致婉约与北地的雄浑粗犷在此交汇。
一切对她而言,都是新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