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授受不亲,你……你这是干什么呢?”
红衣女子娇滴滴的声音里掺杂着令人心疼的颤抖,纵使天下最铁石心肠的男人,听了也会给以同情和怜惜。当然,林鹏也是男人,并且是一个对她心存想法的男人。
“你……你……”
林鹏快步上前,前所未有的愤怒堵塞在他的胸中,令他一时说不出话来,抬腿便往乞丐腰中踹去。虽说林鹏是富贵窝里长大的公子哥,但小时候也练过把式,跟随几个名师学过几手,虽说不能立万于江湖,但对付一般的痞子、毛贼,三五个还是不成问题的。他情急之下的这一腿,正是他最为娴熟拿手的“霹空腿”,一脚下去至少有二百斤。
“哎吆——”
只听一声杀猪般的嚎叫,林鹏的脚踹在了墙上,“扑扑簌簌”地落下一层砖屑。乞丐的身子仿佛动也未动,便轻而易举地躲过了林鹏的这记重脚。林鹏疼的咬着嘴唇,牙齿深深地陷入肉里,眼泪一下充满了眼眶。
红衣女子的手中突然多出两支碧色的圆筒,“咄”的一声,两篷碧色的肉眼无法辨识的针雾,一篷射向喉部人迎,一篷射向胸口的膻中、鸠尾。
眼看这乞丐的生命就要葬送在这两篷毒针下,只见那乞丐腾出右手,催动内力击向地面,破碗“啵”的一声跳起,挡住了那篷射向胸口的针雾,然后又落回了地面。另一篷针雾眼看就要刺入咽喉,那乞丐的脖子突然如折断了似的,倒向后面,脑勺贴到脊背的位置,针雾擦着脖子的皮肤掠过,“噗噗噗”地刺入了青砖墙壁里。这一连串动作只是弹指一瞬的功夫,看得林鹏站在旁边忘记了疼痛,张口结舌地怔在那里。
“好阴毒的女人!”
那乞丐鼓起右掌,挟着一股惊人的、须发皆张的内力,向女人的左肩推去。但见那女子手中忽又多出一支圆筒,“咄”的一声射向林鹏。
“唉!”
只见那乞丐长叹一口气,硬生生地收住右掌,抓起地上的破碗掷了出去,电光火石的一瞬,那篷毒针在触及林鹏衣襟的瞬间被碗底挡了下来。
红衣女子的双手忽地变掌,集中全力击向乞丐的胸口,乞丐不由地松开左手去化解掌力。无奈红衣女子的出掌实乃假象,整个身体忽地向后掠出,眨眼便落到了丈外的墙头。
“好个神丐舒郎,果真名不虚传!”
夕阳如血,红衣女子足尖点在墙头,胸口微微地起伏着,警惕地对着丈外的乞丐笑道。
“姑娘可是巫毒门的巫莺?”
“好眼力!不过本姑娘现下有事,先行告辞了!”
夹杂着一阵花枝乱颤的笑声,又是两篷毒针射向林鹏,好一个棘手的女子。用毒针声东击西,斩断乞丐追敌的想法。
乞丐催动掌风,将两篷飞速而来的毒针击落在地,望着红衣红衣女子远去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喂,你怎样了?”
他伸出手掌,在林鹏眼前晃了晃。林鹏陡然从失魂落魄中醒来,想起刚才的一幕不由地仍觉冷风刺骨,不知何时,他的裤脚已有温热的液体顺着小腿淌下。
“多谢……英雄……”
林鹏未从的惊吓中完全清醒,说起话来哆哆嗦嗦的,看到掉落在墙角的纹银,便准备捡起来递给那乞丐。
“慢着!”
林鹏转过头,不置可否地看着乞丐,一脸惘然。
“那上面有毒!”
乞丐一边说,一边摘下一片绿油油的蔷薇叶,还没碰到纹银,整片叶子便枯萎了。原来那巫莺在捡纹银时,趁机在上面涂上了极其厉害的毒药。
正值此时,临湖楼里跑出来几个伙计,手里提着棍棒飞驰而来,当头的正是王小贵,鼻青脸肿的脸上还打着白色的绷带,跟在最后的是一个锦衣华服的胖小子。
“少掌柜,在那儿,就是那个乞丐偷了你的狗!”
一群人围到跟前时,胖小子已是气喘吁吁,额头冒出黄豆大的汗珠,汇集成一道汩汩而下的细流。
“是你偷了我的狗?!”
闻到乞丐身上的馊味,胖小子不由地捏着鼻子,乜斜着乞丐怒气冲冲地质问道。
“非偷也,是吃。”
胖小子听闻自己爱宠的噩耗,加之乞丐的油腔滑调,立马暴躁如雷,一蹦三丈高,一张肥厚的脸憋得通红,呼天抢地地吼道。
“什么!你竟敢吃了我的阿黄!把他……把这叫花子的肚子给我打烂,我的阿黄啊!”
“慢着,少掌柜!”
就在几个人挥动着棍棒,将要抡下来的时候,林鹏抢身挡在了乞丐前面。
“咦——这不是林公子嘛,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少掌柜涨红的脸立马阴转晴天,笑容可掬地向林鹏问候道。
“不敢当!只是和朋友出来闲逛,顺便来你这临湖楼把盏叙旧。”
“有失远迎啊,林公子。请问贵友身在何处,赶快一道儿屋内上座!”
这少掌柜表面看来傻里傻气,一副富贵窝里生出来的败家子相,但是认真起来倒也是标准的生意精。
“你说他啊,不就在这里站着嘛!”
林鹏一边说着,一边把眼神递到乞丐的身上。
“啊……”
胖小子张口结舌地愣在那里,大眼瞪小眼,想怒又不敢怒,脸上陪着苦笑,欲言又止甚至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