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我去机场的也是好心的madam,和来接我时心情有很大不同。勉强的笑容我大概可以猜的到他们俩有什么爱恨情仇。看来他并不在乎我要不要跟警方合作抓犯罪集团的事,作为一名警察她更在乎的是阮景宇。
在车上她心情低落的跟我讲诉了他们的过去。
她叫eve,中文名叫高雅。香港人。我才知道原来古惑仔也有为爱痴迷的青春岁月,也有穿白衬衫和白球鞋的青葱年华。她说阮景宇从小就很顽皮但并不坏,因为家里父亲都是警官的缘故,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下,长大成为一名警察的梦想便成了两人年少时的约定。
eve苦笑着说当时阮景宇曾信誓旦旦的说会做一名像爸爸一样受人景仰的好警察,还要保护她。可现在却变成了自己暗地里保护总是惹祸的他。一起经历了美好的青春之后,他们两个如愿一起考上了警校,在毕业分配到差局的第一天报道时,他就不见了,后来才知道,他家里出了一些事。
再见的时候,竟还是在差局。那时eve因为一单抢劫案,英勇击毙歹徒救回人质,而刚刚被升为警长。接的第一单就是打架斗殴导致他人死亡的案子,而被告就是阮景宇。他成了嫌疑人…审到最后的原因竟然是一个陪酒女,而动手的是阮景宇所谓的“兄弟”,死者家人之所以告他是因为想找混混头多要些补偿。后来他无罪释放。
之后他就没在打架了,开始沾染毒品,还曾经被一个瘾君子拿刀砍了差点送命,不过他根本不怕,照样和那帮人称兄道弟。eve去找过他很多次,结果都是一样被轰了出来。最后干脆离开香港。
eve说家里变动后,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总之他变得不再嫉恶如仇,不再能挺起胸脯骄傲的说:“eve,我可以保护你。”
但她说即使这样她也永远不相信他会与毒品贩卖等有关。
“如果,eve我是说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是错的,你会亲手抓他吗?”我轻轻的问她。
她很突然的踩了刹车,扶着额头静了一会,说:“会,我要亲自告诉他,他错的有多离谱,然后我会辞职,我会等他,小时候我还说过要嫁给他,我不像他,总是会忘记答应了别人的事。”
明明都为将来的事安排的那么详细,嘴上还说不相信,或许这就是她的骗自己等下去别失望的方式。我仿佛在她身上看到我妈的影子,决绝的执着的近乎固执却又饱含希冀的等待一个不知道家的方向的迷途人。她们俩一样,用仅存的过去的回忆碎片撑起了生活的希望和信念。
我跟eve交换了彼此的手机号码,我答应她随时告诉她阮景宇在那边的生活,她说也会帮我关照着我爸,看来我刚才和阮sir的谈话她并没有认真听,不然她不会认为我爸可以成为我与别人谈条件的筹码。我并没多说什么,只是纯粹想帮帮她。
下了飞机我就直接回家了,明明很累,躺在床上却很久无法入睡。
门吱的一声响了,我知道是我妈进来了,立刻手机摆在身边的梳妆台上,紧紧的闭上眼睛,装睡着,我怕她问我。
我眯着眼睛偷看到她在我桌子上放了一碗面,没多会就听到抽抽哒哒的哭泣声,很轻。等她走了,我才坐起来,拿起手机,看照片里我爸好像真的老了,黑了,发胖了… 我敢保证这辈子这是第一次因为心疼而为他流泪,我嘴上不客气的骂他活该该死,可心里会疼会空荡荡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睡着了,接到楚楚电话我才想起来,还有一档事,我正打算火急火燎的起床梳洗,那头岳楚楚一边和阿肥聊着天一边淡定的对我说,潘泰伦今天来要酒了,她已经把今天的也卖完了。她在三强调他真的没乱来,而且真的喜欢喝那种酒。
虽然控制不住嘴角的喜悦,但脑子还在高速转动,他怎么可能甘心放弃整人的机会,只因为一瓶破酒?那酒真的有上瘾的魔力……改天得缠美丽姐也让我尝一口。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潘泰伦都没来夜未央,而我们的老顾客阮景宇也未曾露面,这让我不由得想知道他是否还在香港,也不由得猜想我还得等多长时间才能去顶楼的VIP房多卖几瓶上等的酒呢?
刚从普通包碰了一鼻子灰只卖了一箱啤酒时,阿肥打给我说老虎们上楼了。刚才还颓废对生活几近绝望的我突然振作,扛起剩下的酒冲向吧台,准备多拿几款印度酒卖一卖来弥补最近的伤害。
楚楚还在一楼跑堂玩的不亦乐乎,看着她不争气的样子我觉得是好姐妹出马的时刻了。
“楚,走,姐带你上楼拿钱。”我把一箱的啤酒换成各国产的各式红酒,扛在肩头一手拽着她上楼。
“我就不去了吧,我又卖不出去。”
我没理会她,“朕在今日让你这大胆刁妇看看朕是怎么成为……卖酒女神的。哈哈…”我得瑟着。
她停下来看着我,认真的说:“你这句话倒是挑战了我做一个诚实的人的底线,并且恭喜你赢来不少附近的人的鄙夷的回头率。”
然后我就跟岳同学扭打在一起。
来到VIP301门口,我们还是很老实的自觉在门口并排列队,互相打气。我敲了敲门,许久却没人回应。旁边的岳楚楚砰的一脚踹开了房门,我正咧着嘴面向楚楚感叹她的英勇,一声刺耳的尖叫声就从她的嗓子眼提了出来,顺着她的视线我也望过去,一股强烈的窒息感憋的我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