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温度,也没有任何能量的残留。
它就像一条真正的,被废弃了数百年的普通铁轨。
他又走到了站台的边缘,向着那片被浓雾所笼罩的黑暗望去。
那片浓雾像一堵由“未知”所构筑的墙壁,将他与外界彻底地隔绝了开来。他的感知力在接触到那片浓雾的瞬间,便如同石沉大海,没有收到任何的回应。
白语的眉头,紧紧地锁在了一起。
他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了一个比之前那趟“幽灵列车”更加稳定,规则也更加隐晦的“领域”之中。
这里的核心规则是什么?
是“等待”?
还是,“离开”?
白语没有立刻做出选择。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片由昏黄灯光所笼罩的“安全区”里,像一尊在黑暗中沉默的雕塑,冷静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等待着这个世界,向他展露出第一个“破绽”。
时间,在这片死寂的空间里,似乎已经失去了任何的意义。
不知过了多久。
就在白语那颗因为绝对的死寂而绷紧到了极致的神经,即将要出现一丝松懈时。
一阵微弱到几乎要被忽略的“叮铃”声,突兀地从那片浓雾的深处,缓缓地传了过来。
“叮铃……叮铃……”
那声音是如此的轻,如此的飘忽,却又在这片绝对死寂的环境里,显得无比的清晰,无比的刺耳。
它像一个充满了诱惑力的鱼饵,在引诱着他这条误入了此地的“鱼儿”,向着那片充满了未知的黑暗深处,游去。
也像一个来自于地狱的警告,在提醒着他,这片看似平静的浓雾之中,隐藏着足以将他彻底吞噬的恐怖存在。
白语的眼眸里,闪过了一丝冰冷的精光。
他知道,这个世界,终于开始向他展露出它的第一颗“獠牙”了。
他没有被那阵诡异的铃铛声所迷惑。
他也没有选择继续留在这个看似“安全”的站台之上,被动地等待。
他做出了一个最大胆,也最符合他行事风格的选择。
他迈开了脚步,走下了那片被灯光所笼罩的站台,踏上了那条通往无尽黑暗的冰冷铁轨。
他没有走向那个传来铃铛声的方向。
他只是静静地跟在了那阵铃铛声的身后,与它保持着一个绝对安全的距离,像一个最顶级的猎人,在悄无声息地,追踪着自己的“猎物”。
他要亲眼去看一看,那个在这片死寂世界里,发出声音的,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存在。
……
铁轨两旁,是如同鬼影般张牙舞爪的枯树林。
灰白色的雾气如同拥有生命的毒蛇,在他的脚边缓缓地缭绕。
空气中,那股混合着潮湿的泥土与腐朽的木头气息的冰冷味道,变得愈发的浓郁。
白语的脚步很轻,几乎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他那双深邃的眼眸,如同最精密的夜视仪,冷静地扫视着周围每一处可能隐藏着危险的阴影。
“叮铃……叮铃……”
那阵诡异的铃铛声,依旧在他的前方不远处,不紧不慢地响着,像一个充满了耐心的向导,在为他指引着通往地狱的道路。
不知走了多久。
就在他即将要穿过这片充满了死寂的枯树林时,一个提着一盏老旧马灯的单腿男人,一蹦一跳地,从前方的浓雾之中,缓缓地浮现了出来。
他穿着一身早已看不出原本颜色的破旧铁道工人的制服,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麻木、空洞,如同一个被抽走了所有灵魂的人偶。
他的左腿是空的,只剩下了一条随风飘荡的破烂裤管。
他只是依靠着自己那条唯一的右腿,在冰冷的铁轨之上,一蹦,一跳,机械地,重复着这个单调的动作。
他手中那盏老旧的马灯,随着他身体的晃动,发出一阵阵充满了节奏感的“叮铃”声。
他似乎并没有察觉到身后那个悄无声息的“跟踪者”。
他只是自顾自地,沿着那条仿佛永远没有尽头的铁轨,向着那片更加深沉的黑暗,一蹦,一跳地,前进着。
白语立刻将自己的身体,隐藏在了一棵巨大的枯树之后,将自己所有的气息,都收敛到了极致。
他的眼眸,死死地锁定在了那个充满了诡异与不祥气息的单腿男人身上。
他就是这片领域里的第一个“npc”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