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在阳光下半梦半醒的蒋冧并没有想到,他随随便便的一句话会引起一个女孩的连篇遐想。
再说吴岇,他这边正整理着桌子上蒋冧用的药酒,却突然感觉左手边从远处射来的有些奇怪的视线。
他抬头,却发现是刚出去没一会的吴汐。只是……
这算是什么眼神啊?
吴岇愣了一下,吴汐却第一次有些“害羞”地低下了头。
放下手中的东西,吴岇觉得自己应该是太困了,所以不再向那边转头,两步并作一步上了床。
当然,在蒋冧终于休息的差不多,回到房间时,也接收了同样的“礼遇”。
蒋冧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却保持微笑的样子,但没想到吴汐竟把头压得更低。
十五神秘地把蒋冧扯到他的床铺,一脸暴风过境的样子:“吴汐是不是招了什么脏东西?”他说的煞有其事,“她从外面回来后就盯着吴岇脸红,还,好像……害,害羞啊。”
蒋冧被他紧张的表情,和一脸被雷劈的样子逗笑了:“哪有那么夸张。她不是喜欢吴岇吗?正常啊。”
“就像刚才对你一样,这样你还觉得正常吗?”十五幽幽说道。
“呃……”蒋冧想着今早“镜子”里的自己,不禁感叹年轻人就是有活力。
脸上的肿都消的差不多,能看出这张脸的本来面目。有些伤口开始结痂,只因为这张脸本来也清秀得很,结了痂倒显出几分不羁。
就算被小姑娘喜欢上了也不算多稀奇吧?
蒋冧没自我夸耀般的说出来,只是不在意的让十五别放在心上。
可没过多久,蒋冧就察觉出些怪异了。
这丫头不会真招了些脏东西吧?
蒋冧的这种想法,在吴岇醒来后达到了顶峰。
虽然吴岇性子冷,但蒋冧能看出来他是关心着吴汐的。平时就算吴汐任性的有些过分,吴岇却也只是沉默应对,从未不耐过。
而且,吴岇在吴汐不注意时看她的眼神,总有些放纵和无奈。
这样的他当然察觉出吴汐的不对劲,便想主动去问问。
但谁知吴岇这不开口还好,一开口简直不知道踩到了哪颗地雷,吴汐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泛红。
可能是被这诡异的一幕惊到了,吴岇连忙退回自己的床铺。
蒋冧将整个过程都看在眼里,远远地刚刚张了个口,却发现那抹红从吴汐的脸一直蔓延到耳根。
蒋冧放弃了。
但有人不乐意了。
胡季楠知道吴汐喜欢那个木头吴岇,看着吴汐对着她喜欢的人脸红,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是,这个蒋冧又是怎么回事?他凭什么能让吴汐对着他脸红?
于是,心里十分愤怒的胡季楠在下午的隐蔽训练后悄悄拦住了这个让他不爽的蒋冧。
“做什么?”一动不动趴了一下午的蒋冧心情也不是很好。
在这里呆的时间越长,他越能面不改色的接受一些看起来、听起来与众不同的东西。比如说,孤儿院里有个长满高大树木的丛林。
E市并非热带气候,在孤儿院中建一个“伪雨林”臧以求也真是费尽心思。
蒋冧敢断定这里一定是个偏僻的“无人区”。否则这大晚上的开枪——即使是有消.音器,也未必不会被有心之人发现,何况,这里占地广大,若是地价比金高……
“你把我说的话当耳旁风吗?”看着他有些慵懒的样子,胡季楠更是火大。
眼前这人哪里比得上自己高壮,不禁打不说,秀气瘦弱地没有一点儿男子气概,就这样的人,凭什么得到吴汐的注意?
蒋冧看着眼前这个“为情所困”的人,当然认出他就是那天狠了心把自己打成猪头的人。
他不答话,因为他知道,臧以求规定严苛,在训练之外,胡季楠不会对他做什么。
“怎么,跟吴汐聊得挺欢嘛,现在哑巴了?”胡季楠有些不怀好意。
蒋冧依旧没开口,眼睛看向别的地方。
如果几天前有人告诉他,他会被一个十八岁刚成人的男孩“逼问”,他一定会认为那人是个出逃的患者,就像如果几天前有人告诉他他会摸枪,他也一定会笑笑认为那人在开黄腔一样。
“说话啊,前几天吴汐总是找你,你是不是跟她说了些什么?”
“抱歉,我也不清楚。”蒋冧终于受不了的淡淡开口。
可胡季楠是个火爆脾气:“你不清楚?你不清楚谁清楚?”他顿了顿,小声嘀咕,“我喜欢了她那么久,她也从来没对我像那样过。”
看着眼前这个一下子变得没了攻击性高大男孩,蒋冧觉得自己像是在看戏一样,于是装作不在意的试探开口:“喜欢就去追啊。”
胡季楠想也没想就开口:“你以为那么简单啊?我……”他被噎住了一样的住口。
傻呀!自己又不是来跟他讨论该怎么追女孩子的!
“……哼。”胡季楠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身便走掉。
蒋冧看着那个把他打到破相的男孩头也不回地离开,想到他刚才那副“直肠子”的模样,只觉得有趣。
他默默摇头感叹:
这群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