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十五脸上不同于往日的淡然和心事重重，蒋冧有些叹息的想到：这应该才是真正的他。

十五在看到蒋冧后，又变成了平常面对他的那种无害和略天真的样子，所以当蒋冧问起昨晚和臧以求时，他愣得很明显。

蒋冧在再次收受到吴汐眼神上的荼毒之后，闯入二楼书房以及一干分辨不出的用途的屋子无果，于是一个人向一楼的花草房走去。

果然，他在这里终于找到了臧以求。

“找我？”臧以求又在安闲的浇花，看到蒋冧后难得的给他面子，放下手中的东西，“做什么？”

“关于十五。”

蒋冧措辞着，希望以一种适合的角度来谈论这件事：“你和十五……”

“没什么。”臧以求利落的打断，“我跟他没什么。”

不是被揭穿后仓皇着着急撇清关系，更像是在纠正一件本来就被别人刻意安置错的事实。

这次轮到蒋冧挑眉，就像是你起了个大早赶去拍一场重头戏，背了一路台词导演却突然告诉你剧本改了你演的角色上集该死了一样。

“就为了问这个？”臧以求看上去有些质疑。

“不是……”

蒋冧没再继续说下去，但臧以求却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他继续。

“我不需要人监视，也不会想方设法逃出去……”是啊，他虽然想离这个地方远远的，却知道臧以求是不会让他走的，“所以，你没必要让十五来讨好我。”

“讨好？”臧以求语调微变，却依然笑着，“那是照顾。”

“不管是什么，他很痛苦，他……”

说到这儿，蒋冧突然顿住了。眼前的这个男人前一刻还在说着跟十五“没什么”，自己现在拿十五的喜怒来“质问”他，又有什么用呢？

自己是忍受不来十五在以为他看不见时，不自觉流露出来的伤感无奈和愧疚，搞得他这个所谓“受害人”都有些于心不忍。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臧以求冷静开口，“我没有逼他。”

蒋冧本来还只是有些无力感，听到这话以后心里的小火苗像是浇了滚油一样不知不觉的烧起来，“没有逼他？你这张脸就是在逼他。”

话说出口，蒋冧才觉得自己情绪有些过于激动。也许是臧以求刻意营造的与蒋冧之间的轻松气氛，即使他知道臧以求心怀不轨，但是却没办法对他全然的防备。

臧以求对蒋冧不一样，蒋冧能感觉得出。这也许是一种“利用价值”的体现，否则他也不会偏偏要蒋冧加入他们，不会让十五费心的“照顾”他……蒋冧也正是因为这个所以才会和那些人不同的、主动的、头脑发热的就直接找上臧以求。

“呵呵。”臧以求没说话，只是笑着看他一眼，又拿起了手中浇花的水壶，往手下的花上浇些水。

很久很久之后，他才淡淡开口：“知道这是什么吗？”

蒋冧突然听到他的声音，思考良久才知道的他说的是他手下的花。

“是铃兰。”臧以求未等蒋冧回答，便自顾自开口。

“喜欢水仙吗？”

“啊？”蒋冧不知道他的用意，但看到臧以求还算是诚恳的目光，还是开口答道：“还好。”

“它也喜欢。”臧以求用一种状似怜爱的表情看着手下的铃兰。

白白的微微垂着的铃兰因为浇了水而带着发亮的水珠，看上去既含蓄又高傲。

蒋冧听他这句话，先是不在意的低着头，后来猛地抬头，瞪大眼睛看着他。

臧以求不太在意，放下手中的水壶，便往门外走去。

他推开门，停下脚步，转头对蒋冧说：“吃饭了。”

他笑得比蒋冧以前见过的都更加迷人，更加真实。

不，或者说，装得更加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