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侄子,罗里。”
“他总说自己是条鱼。”
曼德痛苦地抓扯着自己的金发,语速极快,带着几分惊恐的回忆。
“不是那种小孩子的过家家。他是真的认为自己属于水底!只要见到水,不管是泳池、河流,甚至是家里的浴缸,他都会毫不犹豫地跳下去!”
“最可怕的是,罗里根本不会游泳!”
“上次如果不是佣人路过发现得早,他已经被活活淹死在自家的景观池里了!”
李书桓听得头皮发麻。
这也太邪乎了!
“医生,心理学家,甚至东南亚的巫师,我都找遍了。”曼德颓然地瘫坐在椅子上。
“江先生!您能治好那些人多年的顽疾,罗里的病,您一定有办法,对不对?”
江沐手指轻轻叩击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声音。
神色未变,波澜不惊。
“在中医里,这叫癔症,也叫游鱼症。”
江沐的声音清冷。
“古时候有记载,在这片土地的西南边陲,有人因魂魄不稳,被水中的精怪迷了眼,自以为鳞虫,入水即沉,至死方休。”
果然!
这位东方神医知道这个病!
江沐停下叩击动作,开口询问。
“罗里三岁生日那天,是不是收到过什么特殊的礼物?”
“比如……鱼形的饰品,玉佩,或者是金属挂件?”
曼德摇头,他不知道,但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冷汗瞬间浸透了衬衫。
这是被人下了套了!
“江先生!能治吗?”
曼德的声音都在发颤,既是恐惧,也是期盼。
“有人在借物施术,乱了孩子的神智。”
江沐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
“能治。不过,我得见到人。”
“我这就回去接他!”
曼德没有任何犹豫,甚至连那几亿的生意都顾不上了,当即拍板。
“可以。”
江沐微微颔首。
“大后天我们就回去了,到时候再联系。”
这一顿饭,吃得曼德心潮澎湃,也吃得李书桓心惊肉跳。
从锦江饭店出来,夜风微凉。
看着曼德的车队远去,一直憋着话的李勇终于忍不住了。
“小江,那个什么游鱼症,跟咱们家娉婷那次……”
李勇比划了一下,开口询问,“是一回事吗?”
“不一样,但大差不差。”
江沐双手插在兜里,沿着外滩的石板路慢慢走着。
走到路口。
江沐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一直跟在身后、亦步亦趋的李书桓。
路灯下,李书桓那张年轻的脸上写满了兴奋与不知所措。
“书桓。”
“哎!江叔您吩咐!”李书桓条件反射般地立正。
“路,我已经给你铺上了。”
江沐指了指这繁华的十里洋场,语气平淡,却字字千钧。
“明天你不用跟着了,忙你自己的去吧。我们一家人随便转转。”
这是在放手,也是在考校。
李书桓心里一热,眼眶有些发酸。
萍水相逢,就因为自己那几天的殷勤,这位爷就送了自己一场泼天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