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暖点头:“对啊,差不多和我们隔了两栋。”
“我明天早上自己去送吧,你周末不是要睡懒觉吗。”江暻年语气平淡地说,“门牌号微信发给我,我先回去睡觉了。”
岁暖感觉他忽然有点怪怪的,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迟疑地答:“……晚安。”
“晚安。”
-
周日下午,搬家公司上门将纸箱从静海搬去了颐和公馆。
岁暖明天要去的口腔医院离静海近一些,也懒得自己收拾新家,当晚还是留在了静海。
第二天早上,岁暖起得比平时晚一点。口腔医院预约的号是十点半的,她十点从静海出发正好。
不论平日还是周末,医院里总是人来人往。
岁暖在颌面外科取了号,然后去旁边的等待区找了个位置坐下。
她还是第一次做手术,虽然拔牙应该算得上是很小很小的手术。手机的大数据大概一直在监视她,不停给她推送拔牙手术的风险案例。
有人拔智齿后得了干槽症,每天头痛欲裂还无法缓解……有人血流不止,流了一手术台连脖子都染红了……
太可怕了!
岁暖决定不看手机了。
有人在她旁边的位置上坐下,岁暖拉了拉脸上的口罩,手揣进外套口袋,呆滞地看着前面的叫号屏。
旁边的人忽然轻轻地推了推她的手肘。
岁暖蹙眉扭过头。
恶狠狠的眼神一瞬间烟消云散,她愕然:“江暻年?”
江暻年没穿校服,墨蓝色的运动衫拉链拉到最高,衬得下颌很白,抬了抬手里的东西:“吃点早饭。”
是金枪鱼厚蛋吐司,和一杯绿豆豆浆。
岁暖懵懵地眨眼睛:“你没去上课吗?”
“都负起做爸爸的责任给你请假了,还能让你一个人做手术吗。”江暻年凉淡的黑瞳睨着她,“而且就知道你从来不看术前须知,拔牙前你也敢不吃饭。”
岁暖被噎了一下,接过早餐:“你也给自己请假了?”
“周日的时候我一起给安琪珊了。”
啧,原来是蓄谋已久。
岁暖咬了口吐司,厚蛋的口感柔软香醇,得意洋洋地开口:“那我比你大度一些。”
江暻年:“?”
“我都肯让你装我爸给我请假,你怎么不肯让我装你妈给你请假。”她睨他,“啧啧,我上个学期就说我可以冒充文伯母帮你和大白请假呢。”
“……”
……
漫长而煎熬的拔牙手术结束。岁暖咬着棉花,从治疗椅上转身下来。
麻药的劲还没过去,右边的嘴唇和脸颊都处于一种麻木的感觉,医生坐在电脑前朝她招了招手,她捂着脸走过去。
医生拿出一张打印着字的白纸:“嗯,这是术后的一些注意事项,你拿着看。”
旁边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替她接了过去。
医生疑惑地推了推眼镜,江暻年说:“我是她的家属。”
“哦。”医生和蔼地微笑道,“你哥哥还挺担心你的,我说刚刚给你拔牙,怎么有人一直在旁边看。”
岁暖:“……”
她转头对江暻年怒目而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