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暖的视线不由地顺着那滴水飘了下。
“我站着你勾的到?”江暻年朝她伸出另一只手,“花洒给我拿也行。”
岁暖现在俨然是玩心大于耐心,但他可不想跟她在浴室打水仗,等她耐心耗完,他就只能狼狈地湿漉漉待在这里了。
她滴溜溜的眼瞅着他:“我怀疑你想冲回来,但我没有证据。”
……他又不像她这么幼稚!
像是怕烫到他,水温不算太热,触到头皮的那刻有一点凉。岁暖拿着花洒在他头顶像做法一样转圈,一边说:“我上次去阿姆斯特丹的时候,在马场第一次见到弗里斯兰马,和你头发一样黑。”
她的手贴上来,搓了搓其中一撮:“手感也有一点像。”
“都是毛能差多少?”江暻年有些气短,说完又觉得怪怪的,径直转移了话题,“你去骑马了?”
“没怎么骑,当时时间有点紧,就尝试地骑了一头矮的。”
还差点摔下来。
岁暖有些好奇地问:“你会骑马吗?”
如果江暻年不会的话,那就终于有她行他不行的运动项目了。但江暻年无声地睨了她一眼,像是反问“你说呢”。
她眼睛一亮,用手拍了下他的肩膀:“那等你手好了,我们去骑马玩吧!”
江暻年不置可否,转身从壁龛挤洗发露。
看不见又摸不着的饼,她暑假又不在国内。
岁暖关掉花洒,等他自己抹洗发露。冷白的手指穿过黑发,对自己的毛揉搓得毫不留情。
她抱着臂看了一会儿,突然出声:“你以后会不会斑秃啊,江么叽?”
江暻年动作顿住,抬眼看她,眼角凌厉:“?”
“你也搓得太用力了吧?”
“不然怎么起沫?”
岁暖用手比划:“用起泡器啊。”
江暻年收回视线:“没必要。”他继续揉搓,一边淡淡地说,“就算我秃了,你的身高也看不见。”
“……”
岁暖的反击是抬脚狠狠踹了一脚江暻年的凳子腿。
结果浴室的地有点滑,她向后仰,情急之下扯住了手边的衣服,接着手腕被握住,用力地往回一拉。
她的手撑在江暻年的肩峰上,坚硬的骨节有些硌手。
岁暖一站稳。
就看见江暻年正在拉刚刚被她拽歪的衣领。非常刻意地,将有些变形的衣领拢在脖颈下。
“有什么好看的吗!”泄愤不成还差点摔倒,岁暖恼羞成怒地站直,“我在芭提雅还见过十几个只穿裙子的男人给我跳舞呢!”
江暻年本来是不想让岁暖看见他身上的伤。
结果听完后面那句话:“……”
太阳穴又开始突突发痛。
岁暖发现江暻年没有回嘴,反而抿着唇冷脸坐在原地,饶有兴致地眨眨眼:“你不会吃醋了吧?”
他冷淡地说:“吃哪门子醋。”
她又问:“你看过吗?”
“看裸。男跳舞?”江暻年“呵”了一声,“我有病吗?”
“没裸啊……”岁暖嘀咕,顿了顿,“那女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