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张毓一早起来，便出去了。临行前我帮他更衣，他还一直嚷着头晕。

我劝他要不就在家里稍歇会喝点药汤吃点早膳，但吏部好像有什么大事的样子，容不得他耽误。

下午张毓回来后就直接回了书房。

我端着茶水过去，他正怔在书桌前，很明显在思量什么，手中的书长久停在那一页。

这并不像一贯的张毓，就算是伤情，昨天那一通也就够了，莫不是朝中出了什么变故。

我仔细揣摩着是否应该主动向他提出回顾园，这时候我着实不好留在这儿——外忧就够了，免得再填内患，想想那个柳夫人就让人头疼，更何况……

我把茶具轻放在桌旁，轻声道：“大人。”

张毓抬起头来望着我。

“卿言在这儿两天了，想顾园近日繁忙，是否应该回去看看。”

“怎么，刚来了第二天就倦了，这么迫不及待想回去。”张毓皱眉说道，一副不太高兴的样子，“看来张府实在是留不住顾相公啊……”

“卿言不是这个意思……”

“嗯，是了，顾相公昨晚起床，想必已是寻得了该寻之物，急着回宁王府罢。”张毓放下书卷冷笑一声。

我心中一凉。

强笑道：“张大人误会了，卿言只是觉得大人公务繁忙，不便叨扰而已。卿言一向承大人的恩，大人让卿言留下，卿言感激未尽，哪有不从的道理。”

垂首站在书桌旁良久，感觉张毓起身绕道我后面。

一双手环过来抱住我，耳边传来温柔的低语：“我不过是说气话而已，近来事情太多了，一时言重了些，你不必介怀。”

“卿言不敢……”

他将额头轻抵到我的肩窝上，苦笑道：“罢了，你总是用这么谨慎的语调同我说话……我听着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我默然立着，微垂了目。

我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那双手却将我抱得愈紧了些。

“卿言，再在这儿陪我几日，至多三天，到时候，我自然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