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但疼。”秦槐从药柜里取出几个小瓶,里面装着不同颜色的液体,“我要用‘经脉重塑术’,这是古医术里最痛苦的治疗之一。过程中你必须保持清醒,否则能量流动错乱,你会直接瘫痪。”
“有多疼?”
“比死疼。”秦槐开始调配药剂,“给你三个选择:一,全麻,但成功率降到五成,失败了就是植物人;二,局部麻醉,成功率七成,但疼痛依然超出常人忍受极限;三,不用麻药,成功率九成,但你需要忍受地狱级别的痛苦。”
“选三。”墨尘毫不犹豫。
秦槐看了他一眼:“你确定?历史上尝试第三种方法的人,三分之一中途昏厥导致失败,三分之一成功后精神崩溃,只有三分之一完好无损。”
“我死过不止一次。”墨尘说,“疼痛不算什么。”
秦槐没再劝。他开始准备工具:三十六根特制的银针,针身有细微的能量纹路;七种颜色的药液,混合后变成浑浊的暗金色;还有一个巴掌大的金属阵盘,上面刻满了符文。
“脱掉上衣,躺平。”
墨尘照做。
秦槐先将阵盘放在他胸口,阵盘自动吸附,开始缓慢旋转。接着,他用银针蘸取药液,一根根刺入墨尘身体的特定位置。
第一针,没什么感觉。
第二针,第三针,开始有微弱的刺痛。
到第十八针时,疼痛突然升级。像有烧红的铁丝沿着血管游走,每前进一寸,就灼烧一寸的血肉。墨尘咬紧牙关,手指抓住手术台边缘,金属被捏得变形。
“才刚开始。”秦槐的声音冷静得可怕,“接下来是主经脉重塑。忍住了,别昏。”
第二十四针刺入。
墨尘眼前一黑。
那不是昏厥,是剧痛超过视觉神经的处理极限。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在燃烧,在撕裂,在重组。暗伤处的能量淤积被强行冲开,堵塞的经脉被暴力打通。整个过程就像有人用钝刀在他体内一点点刮骨疗毒。
但他没出声。
前世在宗门,他被师兄打断肋骨时没出声;被扔进寒潭受罚时没出声;被诬陷偷丹药打得遍体鳞伤时也没出声。
疼痛是活着的感觉。
他只要还能感觉到疼,就说明还活着。
秦槐的动作越来越快。银针刺入,药液注入,阵盘旋转加速。墨尘身体表面开始浮现出暗红色的纹路——那是蛋的能量路径,此刻正在被强行修正,与他的身体更深度地融合。
“你的幻兽在帮你。”秦槐突然说,“它在分担一部分痛苦,同时在吸收我药液里的能量。有趣……这种共生程度,已经接近理论上的完美了。”
墨尘说不出话。他全部的意志都用在对抗疼痛上。
时间失去了意义。
可能是一小时,也可能是永恒。
当最后一根银针刺入眉心时,所有的疼痛突然如潮水般退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清明。
墨尘睁开眼睛。视野前所未有的清晰,他能看清房间角落里灰尘的飘动轨迹,能听到医疗船引擎最细微的振动频率,甚至能闻到药液里每一种成分的气味。
更重要的是,他感觉到体内能量的流动。
不再是之前那种狂暴的、不受控制的暖流,而是温和的、有序的循环。每一次呼吸,能量都在经脉里运行一周,强化着身体的每一寸。
“坐起来试试。”秦槐说。
墨尘慢慢坐起。身体轻盈得不可思议,之前所有的暗伤和疲惫一扫而空。他试着握拳,力量比之前至少增加了三成。
“经脉重塑完成度92%。”秦槐看着屏幕上的数据,“剩下的8%需要你自己温养,大约一个月能彻底稳固。期间禁止过度使用幻兽能力,禁止吞噬超过你承受极限的能量。”
“谢谢。”墨尘说。这是真心的。
“先别谢。”秦槐擦着手,“治疗只是开始。我刚才重塑经脉时,发现你的幻兽内部有深层封印。”
“封印?”
“对。有人——或者某种存在——在它核心处设置了七道封印,限制了它的吞噬能力和进化速度。”秦槐调出扫描图像,蛋的能量结构图上,确实有七个光点如锁链般缠绕着核心,“每解开一道封印,它的能力会跃升一个台阶,但也会释放出更多原始本能。如果宿主不够强,会被反噬。”
“怎么解开?”
“两种方法。”秦槐说,“一是慢慢温养,等它自己突破,可能需要几十年甚至上百年。二是主动吞噬特定的高能量物质,强行冲开封印——快,但危险。每次冲关,你都需要承受它暴走的能量冲击。”
墨尘看着手腕上的纹身:“封印全解开后,它会变成什么样?”
“不知道。”秦槐说,“记录里没有饕餮之种完全解封的先例。理论上,它能进化到吞食恒星的级别,但那样的存在,已经不是生物,而是天灾了。”
天灾。
墨尘想起蛋传来的意识里那些破碎的词:饥饿、吞噬、进化。
还有那句:“吃更多……长大……就能……”
就能什么?
他没问出来,因为秦槐突然脸色一变。
“有人来了。”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