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拿下!按大明律办!”
衙役们应了一声,回身按住牙人,直往外拖,牙人死抠住地缝,心里大骂郝师爷人面兽心,拿钱不办事,可人为刀俎,他为鱼肉,这条命在別人手里按著呢,心里再骂也没用!
庄稼汉早已眼含热泪,对著郝师爷不住磕头,
“您是青天大老爷啊!您是青天大老爷啊!”
“郝师爷!我冤枉啊!小人纵使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强占良家妻女啊!小人,小人实在冤枉!”
“等等。”郝师爷抬起手,衙役停住,牙人挣脱,手脚並用爬到郝师爷身下,郝师爷弯腰,蝗虫尸体落进牙人嘴里,“你说什么?”
牙人忍著噁心,不敢吐,也不敢咽,
“小人纵使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啊!”
“嗯...一百个胆子,呵呵。”郝师爷甩衣,面向县丞,“此案確实有异,还要再审审。”
县丞一本正经:“郝师爷,县太爷右迁,我们今日是无主衙门,在新太爷入衙前,凡事不可出错,还要谨而又谨啊。”
“是。”
庄稼汉愣愣的看向郝师爷。
郝师爷抬抬腿,牙人识相鬆开,无视庄稼汉,走到妇人面前,
“民,民女拜见....师爷。”郝师爷没有官身,妇人一时不知该怎么称呼,只能叫师爷。
主薄踮起脚,生怕漏过什么。
郝师爷上下打量妇人,面容姣好,身材劲爆,妇人被看得害怕,浑身上下瑟瑟发抖,
“大明律有典:凡和姦,杖八十;有夫,杖九十。刁奸,杖一百。”
衙役作势要抽出讯棒。
妇女脸变得煞白。
杖不同於笞,笞细而短,打不死人,杖长而粗,又被衙役全力抡下去,真能打死人!
杖八十、九十、一百没什么区別,估摸这妇人扛不住三十下就被打死了!
县丞心中暗笑,
不愧是郝师爷!刚才判了姦夫,转头又改判淫妇。
牙人张大嘴巴,蝗虫尸体被咽了下去,他可不敢多言,死和尚不死道友,妇人顶罪,总比自己交待了强!
县丞手捋长髯,微笑望向主薄,
“你可知和姦、刁奸之別?”
主薄笑了笑:“和姦为男女情愿,刁奸为男诈女行奸,但无论和姦、亦或是刁奸,俱为男女同罪。”
牙人面白如纸,
郝师爷意有所指:“一百个胆子不敢做这事,两百个胆子,可就敢了啊。”
县丞把手掩在官袖中,捏紧拳头,强忍兴奋。
“愣著干什么?照律拿人!”
县丞重重哼一声!与犯罪不共戴天!
牙人牙齿“噠噠噠”打颤,“嗬,嗬,师爷,我,我....”牙人不知是被嚇得,还是气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能用手指猛戳自己肝胆处。
“且慢!”
郝师爷竖起手,不等他说,县丞先开口,
“还要再审审。”
郝师爷双手背后,绕过妇人,走到庄稼汉面前,俯视过去,这是郝师爷第一次正眼看庄稼汉,庄稼汉就算再愚钝,也稍微看明白了,满眼恨意的看向郝师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