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程珊珊不甚自然地抬头问陈嘉辉，脸上有点赫然。她不确定苏莉的话有没有被听了去。

陈嘉辉上前，从她手上接过孩子，举了举高，才往怀里抱，“前些天一直在忙，都没好好陪你吃顿晚饭，今天难得能早走就赶回来了。”

“那，我去准备晚饭，宝宝你带着玩一会儿。”程珊珊说完就往房门口走去。

未几又返回，问道，“有什么想吃的吗？”

陈嘉辉本想说随便，可一对上她难得一脸认真的表情，侧头想了想，“来个土豆炖肉吧！”

“只有茄子，我去做肉末茄子。”

“那你还问！”

“就想看看我们有没有默契。”

说完，程珊珊溜出房间，走进厨房，拉上门，背靠着门深深舒了一口气。

默契，是有的吧。对于那时发生的事，他们都选择了沉默，这不就是一种彼此心照不宣的默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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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珊珊将被角掖好，手指轻柔地抚了抚宝宝的两道淡淡的眉。唇角漾起一抹浅浅的微笑，小家伙的模样开始长开了，越长越有嘉辉的影子。粉嫩的脸蛋，微微嘟起的小嘴久不久会做出吸吮的动作，很可爱，怎么看都看不够似的。

肩膀突然被轻轻拍了拍，她抬头，是刚洗完澡的嘉辉。只见他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发，裸着上身，只穿一条宽松的及膝睡裤，抬手指了指房门口的位置，示意她出房间说话。

程珊珊突然觉得心跳加速，热气漫上她的整张脸，她暗暗地咕嘟一句：都是苏莉的话给闹的。

出了房间，便看见陈嘉辉倚在主人房门口等着。

想到苏莉说过的话，程珊珊顿住，刚刚的情动荡然无存。她突然明白过来，苏莉的话，他都听了去。那些关于女人有需求之类的话，他听了进去。

陈嘉辉向她伸出手，脸上带着一丝疑惑，怎么还不过来？

程珊珊摇了摇头，转身，想要返回，可是，手臂被抓住了，下一秒，身体被带进他的怀里。

“怎么了？”

低沉的声音在程珊珊头顶飘过，她心存抗拒微微挣扎着不敢贴近他。

此刻，心里汹涌着一股说不出的情绪，澎湃地击打着她这些日子以来的沉寂。

她深深地、深深地吸着突然变得稀薄的空气，努力压下心里的涌动。

自从宝宝出生以来，她把横亘在心的刺紧紧捂着，自觉捂得天衣无缝。这段日子，即使空闲下来她也绝不触碰那件事，一直一直给自己下暗示，不碰不痛，不想不乱。

她真的很怀念怀孕以前的小日子。那时候他虽然经常出差，但她总是一心一意地期待着他回家。每次他出差回来，她都会给他做一道刚学的新菜式。而不管她做得好不好，他都会眉头不皱一下地闷声吃完。

他在家的时候，两人就窝在沙发上，各看各的书，各玩各的手机。她枕着他的大腿，耍赖着让他喂零食，或是他枕着她的腿，她喂他切好的各式水果。

两人都是宅族，不喜欢往外跑。假期的时候会下一个双人游戏，备点面包，从早到晚一直玩。连购买日用品都是两人挤在电脑前刷某宝。

嘉辉偶尔会释放出一种微妙的距离感，比如手机和他的笔电，那绝对是她禁止碰触的东西，她以为那是工作需要，也就没放心上。

那样的日子很简单，但是很幸福。

那么幸福，却只有三年。

只有三年。

如果能重新再来，她宁愿什么都没听见，如果能重拾往日时光，她愿意当什么都不知道，她真的愿意。

可是，可是……。

“珊珊，没事吧？脸色怎么突然这么灰？又犯晕了是吗？红枣吃了没？”

语气是真心关切的，她知道。

没再挣扎，她埋首在他的怀里，双手环抱着他的腰。

嘉辉变了，变得真实，对她也不再有距离感。这大半年来，她努力地去接纳改变了的他。但，她很害怕，害怕他真实的世界里根本容不下她。

因为她知道，他的改变，只是因为愧疚。

“好怀念哦！”以前的日子。后面的话她没吐出来。

“傻瓜，没头没脑的在说什么？在问你呢，红枣吃了没？”

“吃了！”柜子里多出的红枣，她都会吃掉。

“那些红枣，是朋友从新疆带回来的，特意给你带的，要好好吃掉，听到没？”

程珊珊点点头，故意忽视掉自己对他那位朋友的好奇心。

女性特有的第六感告诉她，不要去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