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恩愣了一下，感觉似曾相识。

突然，他听到伦纳德惊愕脱口道：

“梅高欧丝女士？”

梅高欧丝……

对，被兰尔乌斯骗色的那位年轻姑娘！

她怀了兰尔乌斯的孩子，精神都因此而出了点问题，说自己的孩子在娘胎里就会哼歌……克莱恩一下恍然，並不意外伦纳德为什么会认识梅高欧丝。

重新排查兰尔乌斯案相关的人和物时，这位姑娘的照片被每一位值夜者看过。

克莱恩则更早认识她，她姨妈克里斯蒂娜带著她前往占卜俱乐部请求帮忙。

这时候，听到伦纳德声音的梅高欧丝用略显无神的双眼望著两人，礼貌打招呼：

“你们好。”

“梅高欧丝小姐，你到我们黑荆棘安保公司来做什么？有什么事情需要委託吗？”克莱恩上前两步询问著。

他对梅高欧丝的突然来访充满不解。

自己只是在占卜家俱乐部见过她，她怎么知道这里的？

梅高欧丝摸著自己的肚子，浅笑道：

“不知道为什么，我听著孩子的歌声就走到了这里，就想著上来看一看。”

她的肚子怎么比上次还要大？

似乎，精神方面越来越严重了……克莱恩想起自己上次没来得及开启灵视，没能確认梅高欧丝的状態，於是牙齿轻抬，即將往左边轻叩。

就在这时，他突地僵住，脑海內闪过了一个比一个强烈的念头：

“不能看！”

“不能看！不能看！”

“会死的！”

“看到就会死！”

“看到就会死！”

……

克莱恩雕像般立在了原地，额头沁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他就像做了一场最深最沉的噩梦，险些无法醒来。

忽然之间，他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上次自己不是来不及开启灵视，而是自己的灵性察觉到了无法想像的危险，让自己下意识间变得迟缓，错过了机会，並遗忘了后续。

那时克莱恩还没有彻底消化完“占卜家”魔药，还没有晋升序列8，灵性的阻止很微妙很难以察觉，就像本能做了个习惯动作，自身肯定不会太过在意，而现在，基於“小丑”预感的灵性提醒是如此清晰，如此明显！

过了十几秒，克莱恩终於挣脱出不断冒冷汗的状態，侧头望向伦纳德，发现这位“午夜诗人”也是一脸的冷汗和满眼的恐惧。

突然，克莱恩明白了兰尔乌斯所谓的那个“炸弹”是什么！

是梅高欧丝肚子里的婴儿！

是他留下的这个婴儿！

克莱恩瞬间记起了罗塞尔日记上的一段话语：

“我亲手开启的工业革命，亲手铸就的蒸汽时代，將成为邪神降生的温床？”

克莱恩的瞳孔一下收缩，想到了一个可能，但又本能地拒绝承认这个可能：

不！这不对！

梅高欧丝肚子里的婴儿是……

不！

不，不可直视神……

克莱恩下意识就將两只手揣进了衣兜，一只捏著“阳炎符咒”，一只握著“阿兹克铜哨”。

他敏锐地察觉到后者冰凉但柔和的非凡触感消失了，似乎正被无形的力量压制，而前者却依旧温暖，让人安心。

藉助这种安心，克莱恩进入半冥想的状態，摒除了惊慌的情绪，不再抱有任何侥倖。

他侧过头，对伦纳德使了个眼色。

接著，他依靠“小丑”的能力，控制住表情，对梅高欧丝笑道：

“女士。你要咖啡，还是红茶，或者什么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