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为建兵亲于敏的事闹心的时候，我们学校又发生了另外一件事。

话说那天老师一进教室，就宣布：“航空公司来招女服务员，想去的女生可以报名。”

当时航空公司是个什么东西大家都不知道，服务员，顾名思义就是端茶倒水伺候人

吧？大家都没什么兴趣。

但是那一天，航空公司来人了，我们学校女生一看，全轰动了。是个中年女人领着

一个年轻姑娘，那中年女人倒没什么，那年轻姑娘立即吸引了全校女生的注意。

她太漂亮了！至今我仍清楚地记得她的打扮，当天她穿一身天蓝色制服套裙，里面

衬着雪白的丝质衬衣，她的白衬衣不象我们普通衬衣，她是丝绸的，脖子上还系着

大蝴蝶结，这种衬衣我只在港台画报上见过，她脚上穿着长筒丝袜和高跟鞋，当年

丝袜已经不稀奇，半高跟鞋也挺流行，可问题是，她的鞋与众不同，尖细尖细的高

跟，特别玲珑纤巧，我从来没见过那么高的鞋子。

她梳一头长发，带着轻微的大波浪，妩媚地搭在肩上，最稀奇的是，她还画着妆！

1983年，人们普遍不化妆，她描眉画眼涂口红，又浓又黑的长睫毛垂下来，活象一

对蝴蝶翅膀，也不知她天生长的白，还是脸上扑的粉，反正肤色又白又亮，活象日

光灯一样！

我们全看呆了，记得当年颜明心第一次回家，穿了一身文工团员的军装，我已经觉

得象天仙了，现在这姑娘比颜明心打扮得还好看，当年空姐制服和现在的式样差不

多，你就想想，在那个保守年代，该是多么让人大开眼界！

航空公司那中年女人说，这就是我们航空公司的服务员。大家一听，哗！服务员这

么漂亮？那年头很少有人坐过飞机，我别说飞机，连火车都没坐过，只坐过一次轮

船去我姥姥家。中年女人又说，当了我们的服务员，可以去国外，哇，大家全沸腾

了，那年头出国有莫大吸引力，大部分人终生连自己所住的城市都没出过。

我们学校沸腾了 ，那天，全校女生争相报名，可人家说了，名额有限，我们学校只

分到一个。当时什么都讲究分配，全滨海共有十个名额，我们学校摊到一个，人家

只要初三女生，年满十五岁以上，服务员需要培训三年，十八岁时正好上岗。

初一初二学妹这个失望啊，我们初三女生都乐晕了，争着报名，连平时清高得象公

主一样的颜明珠都报了名。我拿了报名表回家，兴冲冲就开始填。填完后就交给我

妈，人家要家长签字。

我妈不签，她不想让我当服务员，她想让我考大学。那天，朱春来回家了，我妈问

朱春来，哪想到朱春来一听极力赞成，她对我妈说，空中服务员叫空中小姐，不仅

穿得漂亮，待遇也好，听说一个月能挣好几千块呢，当时大学毕业生一个月才挣不

到一百块，几千块是个什么概念？我妈一听有点活动。

可她还是担心，她对朱春来说“如蓝去了，万一被哪个大首长看中怎么办？”当时

普通人根本坐不起飞机，能坐飞机的都是大人物，颜明心的事情过去不久，我妈最

担心我重蹈复辙，到朱春来一听就说：“就她长成那样，大首长能看上她吗？”我

妈端详了我一下说：“也是，她比颜明心差远了。”

没了这层顾虑，我妈还是不放心，要等我爸回来，我爸回来了她又跟我爸商量，没

想到我爸一听也说行，他在部队干得不顺，自从军分区出过那件事后，他就被闲置

着，早憋了一肚子气，现在听我妈这么一说，就说“我早不想在滨海干了，如蓝先

去，咱们全家以后都去北京！”朱春来鼓掌叫好，她大学考得不好，和祖国首都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