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便不客气了,这丹药等今夜抓那邪祟时在用。”
他转头,望向面前还躬着身的一众武清观弟子,勉力撑着站起身。
“那今夜,便要麻烦各位助我一臂之力了。”
武清观众人闻言,身子躬得更低,齐声应道:
“任凭师叔调遣!”
……
……
凌晨,子时。
快被冻成一根冰棍儿的陆远,将那枚聚阳丹吞入腹中。
下一刻,一股炙热的洪流在他四肢百骸轰然炸开,所过之处,寒气尽数消融。
陆远恢复如初。
“上山!”
……
……
清冷的月光如水银泻地,众人再次来到那棵孤零零的野桑树下。
三才倒头饭早已设好。
陆远立于法坛前,两指夹起那张画废了一笔的黄符,立于眉心,口中念念有词。
“一灯照破千年暗,七星接引九幽魂。”
“饿殍非愿成地缚,饱食一盏早超生。”
“灯起!”
话音落下的瞬间,那张黄符无火自燃,化作一缕青烟。
与此同时,环绕在法坛周围的七盏陶碟,“轰”的一声,齐齐燃起幽绿色的火焰!
寻常招魂咒,对此等地缚灵无效。
陆远神色不变,取出一捆物事。
“过桥米线”。
这并非食物,而是七根浸过无根水的白棉线,线头各系一枚北宋大观通宝。
陆远将线从野桑树拉至法坛,形成一座“钱桥”。
随后再取出一面“问名铜镜”。
镜面对准桑树根部的黑暗,他指尖轻点朱砂,在光洁的镜背上,迅速写下一个龙飞凤舞的“问”字。
咒言再起,声音变得空灵而悠远。
“无碑无冢亦有名,地脉深处藏真形,镜花水月虽虚幻,一点灵光现尔称!”
镜面如水波荡漾,渐渐浮现出两个模糊字迹:
“贺…三…”。
有了名讳,便可正式招引。
陆远脚踏“禹步·饿鬼渡”,手摇“摄魂鼍鼓”。
咚……咚……咚……
鼓点沉闷压抑,仿佛饿了三天三夜的人,腹中发出的雷鸣。
他一边敲鼓,一边用一种诡异的腔调,唱念起来。
“贺三郎,贺三郎,生于庚子饿断肠。
野桑为碑,土作床,七十年冷,祭品凉。
今有粟米饭,亦有糯米香,三碗倒头饭,专为君设宴。
此时不来,更待何辰?!”
这又唱又念的古怪场面,把一旁的沈书澜和武清观众人看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如果说白天的陆远,给他们的感觉是专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