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抿了抿唇:“她是我侄女,瞧着长大的,自然要关心一些。”
“那太子殿下呢?他现在可在囹圄之中,娘娘您昏迷的时候,怎么惦记的,只有一依姑娘?”
皇后怫然一惊:“我还说什么了?”
田嬷嬷摇头:“您没说什么,就是一直在念叨一依姑娘,说您对不住她。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若是说亏欠,您亏欠的也应该是静初姑娘。
您听了国舅和一依姑娘的谗言,曾经那般刁难她。可她依旧以德报怨,在您最难的时候,她是唯一对您伸出援手的人。临走还花费银子,多加关照。”
“她还说什么了?”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坐在床边,眼巴巴地守着您。”
皇后顿时悲从中来,掩面痛哭:“是我糊涂,是我对不起她!她特意来看我,定是早就知道了真相。
我那般伤害她,可她为了我,却什么都不说,也不敢与我相认,一个人咽下所有的委屈。
我如今悔得肠子都青了,可我却什么都不能做,若是说了,我兄长,太子,大家就全都完了。”
田嬷嬷见皇后这般激动,不解何意,忙安慰道:
“您还病着呢,先好好保重身子。至于其他人,请恕老奴直言,若非国舅串通一依姑娘,花言巧语地将那个草鬼婆留在宫里,娘娘您绝对不会落得现如今的地步。
他们那般坑害您,从不体恤您的难处,您何苦还顾及他们的处境?”
皇后抹了抹眼泪,眸光骤然变得坚定起来,有一种孤注一掷的决心,如同火焰一般,在眸中越燃越旺。
“是啊,你说得对,我不能为了那些伤害我、和我女儿的人,一而再,再而三地继续伤害静初。
不能再让她为了我,一个人默默地承受这一切。
是时候,让她讨回原本属于她的一切,让那些伤害她的人,受到应有的惩罚了,就让我亲自结束这一切吧。”
诏狱。
静初站在牢房跟前,屏退狱卒,平静地望着眼前的楚国舅。
这个牢房,她曾经住过,用池宴清的话来说,乃是贵宾的待遇。
所以,楚国舅即便落难,也并不十分落魄。最起码,他并没有承受什么酷刑折磨。
只不过,他已经不复往日里的飞扬跋扈,低垂着头,头发也已经花白。
静初开口:“国舅大人,别来无恙?”
楚国舅慢慢地抬起头,眯着眼睛,望向静初,然后扯了扯唇角,带着讥讽。
“你个不孝女,竟然还有脸来见我?”
静初也同样讥讽地望着他:“你都有脸与我相认,我怎么没脸见你?”
楚国舅鼻端轻嗤了一声,闭上眼睛:“我就是有再多不是,我也是你爹,你这是鹄鸟生翼,大逆不道,天理难容。”
“你也配?”
静初冷声叱问:“你作为丈夫不忠,作为情人不仁,作为兄长不义。你非但亲手害死亲生儿子,还为了自己的野心,枉顾女儿幸福,将她推进火坑之中。
我怎么可能有你这种禽兽父亲?你当我真的不知道鲁班锁里的秘密,猜不出我的身世吗?”
原本无精打采,昏昏欲睡的楚国舅猛然抬起脸来,难以置信地望向静初:“你知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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