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
杀生丸似乎一点也不介意肩膀上的鸟儿弄痒了他的脖子,依旧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手里动作僵硬的撑着那把雨伞,眼神似乎在看犬夜叉,又似乎在看那些无意识的树。
“唔,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再去找只半妖教着玩玩呢?”
白鹤确实是有这想法的,妖怪的一生太过漫长,他无法忍受那样的寂寞,只是心里明明想着也许跟殿下一起更好,但是却还是下意识的排斥和他同行,白鹤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曾经狠命让自己修行的原因,造成如今他对他的排斥,只是白鹤心里却清楚,这种排斥,绝非那种厌恶性的排斥。
“白鹤。”
杀生丸握伞的手无意识的紧了紧,尖锐的指甲一直刺进手心里,无意识地皱了皱眉,银发的大妖怪侧过头,看着左肩上团成一团的白色小团子,后者懒懒的应了一声,杀生丸转过脸,抬头看着雨伞外的天空。
“殿下,什么事?”
带着迷惑的尾音,白鹤缩在温暖的脖颈处似乎有些犯困,说出的话语也是朦朦胧胧听不太真切,心知这只鸟的懒性又犯了,杀生丸在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决定收了雨伞,扔给树上沉睡的犬夜叉一个冰冷的眼神,随后划过一团绿光裹着白鹤离开。
这里,封印的并不只是一只半妖,还有那浓郁而悲伤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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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色的樱花开了满树,白鹤站在树下,仰视着坐在树上的银发犬妖,似乎很久没享受过此刻的安宁,白鹤唇角勾起了淡淡的微笑。一转身坐在树下,倚着树干,闻着空气里蔓延的樱花清淡的香味,风轻轻拂过刘海。
“殿下。”
白鹤轻轻开口,抬头微笑着看着树上出神的犬妖,不知在想些什么忽然弯起眼眸。
“殿下,可别在树上睡着了哦。”
杀生丸总算有了些反应,看着树下那只明明是鸟却笑的像狐狸一样的银发少年,杀生丸冷冽的金眸中似乎闪过一丝无奈。
“白鹤,我不是你。”
“诶,殿下真坏,我也不会在树上睡着的哦。”
白鹤鼓起脸不满的看着杀生丸,似乎在抱怨一样的嘟囔了一句,银发犬妖看着他孩子气的举动没有什么反应,移回眼神就看着空气里肆意飞扬的樱花花瓣微微皱眉,对于犬妖来说这样的清淡香气还是蛮浓郁的。
“呐,殿下。”
树下那只鸟刚安静了几秒又开始不安分,这次杀生丸懒得低头看他,白鹤也不介意,蜷曲起身子看着地上飘落的樱花,原先干净无垢的花瓣上印上了泥土的颜色,白鹤微微眯起双眸,淡淡的笑容从唇角勾勒开来。
“如果我离开这里,殿下会去找我吗?”
白鹤看着空气里飞扬的花瓣,仿佛粉红色的雪一样飘舞,明知这是梦,却还是忍不住问那只银发犬妖,哪怕得到的回答并非真实,却固执的一定要听到答案。
“我如果离开了,殿下会找我吗?”
直到过了很久很久,时间久到白鹤几乎在梦里也要睡着的时候,他才听到那人轻得不能再轻的一句话,似乎是有了实质一样的不再虚幻,仿佛从现实中响起的声音。
“我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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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生丸倚在树上,看着在自己臂弯里睡的天昏地暗的白色小鸟,听着他轻声的梦呓,察觉到他在梦里也仍旧不安的情绪,微微皱眉,伸出手抚上它顺滑的白色羽毛,轻轻的用指甲把那凌乱的绒毛梳平。
树下双头的妖兽正温润的偎在一旁,妖兽身上还挂着一只绿色的好像河童一样的小妖怪,小妖怪不可置信的看着心目中神祗一样强大的妖怪坐在树上给一只看起来就很虚弱的鸽子一样的鸟梳毛,顿时有种偶像崩坏的感觉。
那只鸟到底是什么来路,竟然让杀生丸大人如此关注,连我邪见大人都受到了忽视……
河童妖怪羡慕嫉妒恨的看着白鹤占据了杀生丸的臂弯,几乎要被刺激的发疯,嘴里不住的碎碎念,在旁人看来说不出的喜感。杀生丸似是察觉到了他的情绪,冷冷的丢给他一个冰冷彻骨的眼神,邪见的腿一软,差点没从妖兽身上滚下去。
“我如果离开了,殿下会找我吗?”
然而忽然就听见了白鹤的问句,杀生丸一怔,本以为他醒了,看过去却发现他只是在说梦话,白鹤的尖喙无意识的啄在他的手心上。银发犬妖静默了一会,听着怀里的白鹤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话,才终于反应过来似的抚摸着它的羽毛,抬起头轻得不能再轻的回答了一句。
“嗯,我会。”